伴随着春节的临近,金昌街头年味渐浓。白天的街市人头攒动,人人提着刚买的各色年货,为春节做准备;夜晚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街灯装点着喜庆的街道,结束一天工作的人们欢聚一堂,回忆着一年来的经历和收获,规划着春节假期的活动与安排,笑声不断,热闹非凡。
但在远离城市的大山深处,在人迹罕至的森林草滩,依然有人孤独地坚守着岗位,他们不是军人,却像边防战士一样每日驻守在荒郊野外,坚定地承担起守护一方山林的独特使命。
他们的名字叫护林员。
2月7日,记者驱车40余公里,来到位于永昌县红山窑镇毛卜喇村附近荒滩之上的宋家湾资源管护站,跟随一位老护林员,体验他们别样的工作与生活。
△永昌县花草滩林场宋家湾资源管护站站长李子新
这位老护林员名叫李子新,现年51岁,是永昌县花草滩林场宋家湾资源管护站站长,今年是他担任护林员的第32个年头。
刚一到达,李子新便激动地跑出来迎接。他黝黑的皮肤如古铜一般,透出通红的底色,一眼便知,那是常年被灼灼烈日暴晒、被凛冽寒风打磨的痕迹。岁月不仅雕琢了他的皮肤,常年的孤独坚守也塑造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虽然话不多,但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朴实憨厚的笑容,那一份隐忍与敦厚的气质,初次见面,便让人肃然起敬。
△宋家湾资源管护站的护林员骑摩托出发去巡林
前几日的大雪尚未融化,道路仍然结冰,李子新就骑着他的摩托车向林区出发了。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李子新抬手紧了紧他的帽子。几分钟后,摩托车在山脚下停住,李子新熟练地带上工具,沿着山脊线攀登而上。多年的巡林工作练就了他强健的体魄,虽已年过半百,但爬起山来却敏捷矫健、呼吸平稳。李子新一边走着,一边讲起了他的故事。
林子里长大的“林二代”
李子新是一位“林二代”,父亲在永昌县园艺场工作了一辈子,他也在园艺场度过了自己的童年。从那时起,李子新就喜欢上了广阔的林地,对大自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深厚的感情。“那时,父亲每隔三五天才从林场回来一次,我总是等在家门口,远望着父亲回家的路。我也经常坐着自行车跟父亲去林场玩,那时候我就想,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能像父亲一样,一个人管一大片林地?没想到后来还真实现了。”说罢,李子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回想起最初参加工作时的情景,寡言少语的李子新话匣子渐渐打开:“那时候的居住环境还不行,住的是土坯房,搬一块大石头,上面垫个木板就是办公桌,让我印象最深的是睡觉的床,是用砖垒起来的。现在的生活设施和居住条件与那时候比,好太多了。”
△宋家湾资源管护站的护林员正在巡林
护林员的职责,是保护林区,包括发现和制止森林资源“四乱”现象,即乱侵占、乱搭建、乱采挖、乱捕食等;及时报告火情,制止破坏森林资源的行为;对造成森林资源损失的,护林员有权建议有关部门处理;发生森林火灾时,协助办案机关查处火灾案件。李子新所在的宋家湾资源管护站较为独特,树林较少,主要植被是以珍珠红砂为主的低矮耐旱灌木,属于戈壁滩上特有的灌木林区。李子新平日的工作看似简单,但只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份工作难在坚持。长时间的高强度巡查,让不少人患上了腰腿病,常年的无规律饮食,也使大家饱受胃病困扰。夏有暴晒、冬有严寒,一年四季的风沙雨雪、单一而枯燥的工作内容,所有这一切都在挑战着每位护林员的耐心和毅力。如今,当他重走父亲走过的道路时,才深深体会到了父亲这一生的艰辛与刚毅。
“远看是个放羊的,走近才知道是个护林的”
当记者问起从事这份特殊职业最大的感受时,李子新脱口而出:孤独。
△宋家湾资源管护站的护林员查看林区情况
宋家湾资源管护站所辖超过1.07万公顷林区,但护林员却很少,李子新每天都要骑着摩托车跑将近50公里的路。林区人迹罕至,护林员除了每月8天左右的休息日外,全年两百多个日夜,几乎见不到一个陌生人。对于护林员来说,仅仅是远远地看到一个人,都是一件令他们激动不已的事。因为常常独自出没在荒郊野岭,人们给他们编了个顺口溜:“远看是个放羊的,走近才知道是个护林的。”
过去几年里,李子新和同事们早上9点出门,每两人骑一辆摩托车巡护林区,直到晚上6点返回资源管护站。近年来,随着护林员生活条件的逐步改善,资源管护站也配备了食堂和做饭师傅,护林员们中午可以回到资源管护站吃午饭。偶尔遇上回不来的情况,一块饼、一壶水就是一顿午餐,一块石板、一截树桩就是他们的憩息之处。
除了干粮水壶外,他们还会随身携带摩托车修理工具和备用车胎,以便应对突发情况。修理摩托车几乎是每位护林员的必备技能,一旦摩托车在野外出了状况而无法修理,他们可能要推着车走数十公里才能回到资源管护站,有时还会面临迷路以及遭遇野生动物袭击的危险,如果是在冬天,冰冷刺骨的夜晚更是无法想象。李子新开玩笑说:“我们护林员人人都是修摩托车的好手,随便拉出一个人来到城里摆个修车摊都没问题。”
30年的坚守与见证
△护林员李子新在巡林过程中向记者介绍林区情况
参加工作以来,李子新待过好几个林区。在当护林员的32年间,他见证了我市林地面积逐年扩大、植被覆盖率逐年提高、沙化土地面积逐年减少的巨大变化。巡林过程中他边走边告诉记者:“记得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一起风就是漫天的沙尘,迷得人睁不开眼,一天下来,头发里、衣服上满是沙土。但随着政府对自然环境保护工作越来越重视,保护工作逐年开展,近几年林区和周边地区的植被显著增多,不仅绿色多起来了,黄羊、青羊、狐狸、鹰等一些以前很少见到的野生动物也经常出没,我们的自然环境确实越来越好了!”
△护林员李子新填写巡林日志
时光一去不回,32个年头过去了,10000多个日夜里,李子新就在这样的生活中走过了半生。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坚守在林区,他的妻子几乎是独自挑起家庭的重担,子女也很少得到父亲的关爱。但当你翻开他随身携带的巡林日志,那些工工整整的字迹,一笔一划记录的是一位护林员曾经拥有的光阴与生活。32年来,他不知磨破了多少双胶鞋,走过了多少山路,流了多少汗,吃了多少苦,又承受了多少对家人的歉疚,但他从未想过放弃这份责任,而是以执着的守护应对着工作与生活中的一切挑战,用坚毅的步伐做绿水青山的守护者。他知道,他背负着林区的平安和生态的和谐,他就是这一片山林的守护者。
眼下春节将至,李子新说:“每年春节,我也想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看看春晚、放放鞭炮,但身为护林员,我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春节期间是火灾高发期,我得时刻盯着这片林子,我相信有了我们护林员的守护,一定能让这片林子过一个平平安安的春节!”
记者:张可乐 何瑞锦(见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