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何己派
编辑｜鄢子为
10月13日，荣联科技再度大涨4%。
这家北京公司，9月以来，股价猛涨约60%，市值增长27亿元。
华为的黑科技“星闪”，一经宣布，就引爆市场。紧跟老大哥脚步，星闪联盟成员荣联科技的股价，水涨船高。
12日，以联席董事长王东辉为主的管理层透露，公司将与华为合作建设“华为数字能源CSP五钻实验室”，释放“深度合作”信号。
火热势头下的荣联，实际上，遭立案调查、官司缠身。
猛蹭热点
星闪（NearLink）是华为Mate60手机搭载的新一代近距离无线连接技术，融合了蓝牙、WiFi的优势。业界期待较高。
按公司的说法，荣联作为星闪联盟的理事单位，参与了相关的标准制定工作，正“持续关注NearLink技术创新和相关产业生态的发展，积极把握合作机会。”
这个说法，非常巧妙。
其一，荣联的确是星闪联盟成员单位，不过，没有相关技术。
其二，公司是华为的企业级IT产品经销商，而非供应商，在手机业务上没有合作。
据悉，星闪联盟成员已超过350家。
除了星闪，对大热的“新型工业化”概念，也积极表态。
荣联主要为客户提供企业数字化转型和IT基础设施建设解决方案。“愿以自身专业力量，为新型工业化建设贡献力量。”
大模型格外火爆，荣联也宣称有投入——在日常业务和软件开发两方面，应用大模型，开发了自己的AIGC平台。
没有热点概念傍身时，过去4年，荣联股价平平，屡逢波折。
年初，因涉嫌信披违规，证监会决定对荣联立案调查。同一时间，其还收到了北京证监局的警示函。
受此牵连，公司的一笔3.79亿元定增融资，暂时中止。按原计划，募集资金本将用于研发和产业化项目，以及补充流动资金。
内部高管层，也有一丝火药味，增添变数。
董事方勇，对荣联的最新年报议案投弃权票，认为无法保证内容的真实、准确、完整。
回复深交所的问询函中，公司提到，方勇已于去年9月，因个人原因辞去高管职务后离职，但继续留任公司董事。
在荣联，方勇供职十多年，是高管团队里的核心成员，历任董事、副总经理，长期主抓销售业务管理工作。
当头一棒
一切波折，围绕荣联原实控人王东辉展开。
57岁的王东辉，二十多年前创立公司。他毕业于电子科技大学，拿到计算机工程学位，是工程师出身。
他主导之下，荣联大举收购，先后将车网互联、泰合佳通、赞融电子等公司收入囊中，剑指车联网、物联网等领域。
这些标的，多数先助推公司业绩高速增长，在业绩承诺期精准兑现。承诺期一过，业绩变脸，因巨额商誉减值，拖累公司深陷亏损。
2020年，荣联亏损约10.8亿元。
压力之下，王东辉做了一项关键决策：引入山东国资。
山东经达成为荣联控股股东，公司实控人变更为济宁高新区国有资本管理办公室。2022年年报显示，山东经达直接持股8.06%，拥有20.93%的表决权。
国资股东，单2021年，就为公司提供了流动资金支持3亿元，此外，助力其拓展政务市场。
极少发声的王东辉，明确表态称，国资入主，将帮助公司开拓空间巨大的政府大数据市场，“至少有机会做出灯塔项目”。
让出董事长席位，王东辉仍是公司大股东，头顶“联席董事长、经理”的头衔，去年薪酬超200万元。
王东辉的生意触角广。荣联之外，他在11家公司担任董事长、董事等职务，间接持股或实控的多家公司，与荣联构成关联关系。
调整期，他被质疑多次通过供应商违规占用资金，给了公司当头一棒。
警示函显示，荣联科技于2019年、2021年，以预付款等名义，向供应商北京顺联科技、北京云栖科技分别转账2956万元、1542万元。
上述款项均转入大股东王东辉控制的北京极至科技账户。上述事项构成关联方资金占用。
公司解释，后续上述资金全额原路返回公司账面。
10月初的公告中，荣联提到，调查工作仍在进行。
艰难转型
外部摩擦，让遭受调查的荣联，雪上加霜。
1个月前，公司称，其一宗旷日持久的纠纷，有了进展。
荣联与中科中电签署的供能合同，履约过程中发生争议。根据判决，荣联需要赔偿中科中电损失逾3100万元，并支付采暖代管费用约7.9万元、供冷费差价836万元。
惹上官司的荣联，仍处在挣钱难、转型难的阶段。
公司主营业务包括企业服务、物联网和大数据等，近几年，一直想摆脱纯粹集成商的角色，向信息技术综合服务提供商转型。
其大部分收入，仍来自系统集成，上半年，该板块贡献营收近七成。
半年报显示，对比技术开发与服务的毛利率能达到约17%，系统集成的毛利率只有12.8%，系统产品甚至只有个位数，为6.14%。
1-6月，荣联营收12.59亿元，同比下降21%，净利润539.66亿元，同比下降38.8%。
“上半年，公司承受了比较大的现金流压力。”荣联称，国产信创崛起，大厂的竞争空前激烈，为合作伙伴预留的利润有限，一些大项目，利润率显著降低。
上游供应商的变化，促使公司业务模式转型，一边大力投入AI业务，一边开源节流，管控成本与费用。
未来3-5年，荣联的业务重点关注两方面，一是国产化，争取规模上量；二是差异化，提升公司价值。
在半年报中高喊“活下去”的荣联，表示未来将采取稳健经营策略，不惜牺牲营收规模的增长，也要保证运营的安全。
对并购，管理层格外审慎，称会“择机谨慎考虑”，结合业务利润和产品来评判。
立案调查的靴子还未落地，热门概念若没有业绩支撑，也只是昙花一现。
王东辉等高管的前方，是一条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