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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首发于人民号：小陈茶事

丨作者：李麻花

《1》

武夷山，是一座商业氛围极重的城市。

生长在武夷山的人，自小耳濡目染父辈们的生意门道，早已无师自通，出神入化。

后来，他们赶上武夷岩茶这波红利，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根植于心中的那把算盘得以欢快地拨弄起来。

在武夷山，真的处处皆是卖茶地，不仅是沿街的茶叶店、特产店，还有隐秘的民宿、饭庄。

任何人，在家里摆个茶盘便能卖茶，导游、人力车夫都能把客人往家里带，轻松做成买卖。

可以说，武夷山人全方位开启了多元化的卖茶方式，掀起了全民投入的卖茶热潮。

即便把思路全面打开，眼界也放得广阔，做足了思想准备，可是在听闻一些人也支起卖茶招牌时，我仍感到意外。

《2》

一位刚从武夷山访茶回来的茶友找我聊天，重点提及了一件事情。

这位茶友好学心强，此次去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想法，计划拜访几位岩茶圈的知名专家学者。

她访茶求学的过程挺顺利，也成功求见了两三位岩茶大咖。

特别是一位做学术研究的专家，她慕名已久，去武夷山前就专门准备了一套他的著作，想着如果能见到本人，便要厚着脸皮求个签名。

经过多方打听和朋友的协助，征得对方同意后，她兴冲冲地赶往这位老师的家中。

她告诉我，见到这位老师，跟想象的一样，平易近人，毫无架子，提出有关岩茶的任何问题，他都耐心解答。

她当时心想着，不愧是做学问出身的人，给人感觉脱俗又有内涵，没有生意人浮夸的一面。

整个谈话过程轻松愉快，她受益匪浅，也获得了宝贵的签名。

临别时，她为了表示感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这位老师看到红包后说话了，你们来拜访我，我很高兴，红包就不用了，如果想致谢，不如买我半斤一斤茶。

言下之意便是，给你们答疑解惑半天了，现在看你们的表现了。

《3》

最后，她掏钱买了一斤这位老师的铁罗汉，据说价格不低，抵得上准备好的红包的好几倍。

这铁罗汉带回来一喝，整体表现非常普通，品种特别不太明显，内质也差些意思，差不多是口粮茶级别的品质。

听到此处，我惊叹又痛心，百感挠心。

武夷山的商业氛围就像个五彩斑斓的大染缸，诱惑着每个人都往里跳。

专家学者也不能幸免，无法独善其身。

他们投入大量精力和时间，呕心沥血写出的著作论文，收获了鲜花和掌声，得到金钱上的回报却寥寥无几。

看着身边的人一箱箱茶叶往外送，一把把钞票往里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谁能不心动？

他们是血肉之躯，内心也有欲望之火，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钱财的蛊惑。

遇上那些擅长炒作、包装的人，拿着方案上门谈合作，他们往往心动不已，能用名换利，才是个人价值的最大化创造。

不少专家学者早已有了双重身份，一边挺直身板高谈阔论，尽心竭力扮演着传道授业的角色，另一边伏低身子卖茶，财源滚滚而来。

利益与真相往往对立，商品都需要美化，附上一层滤镜，商人吆喝，只拣好的说。

这让原本致力于寻求科学真相的他们，在逐利的过程中无法清醒地保持客观立场。

同时，利益这股和煦暖风熏得他们眼饧骨软，让人心思漂浮，把本职工作抛于脑后。

一旦陷入利益的黑洞，感觉获利如此轻松，没有人会甘心把心思花在学术研究上。

《4》

其实，对他们来说，这番转型，需要不少勇气。

自古以来，文人学者清高，不屑与商贩走卒为伍。

他们内心了然，自己那副挺立的傲骨一旦弯下，便很难直起来了。

前文这位茶友求访的老师，做了一辈子学术的人，一定是历经复杂的天人交战，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才能说服自己，用名声来做交易。

在我看来，一切都极尽无奈。

虽不可否认他们的意志力不够坚定、自甘堕落，但他们的价值要用什么来衡量和展现？

证书、奖牌，还是赞誉、歌颂？

可能也有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国家培养了他们，他们就应该不计回报地做贡献。

真是一群虚伪的卫道士，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行道德绑架之事。

几年前我也拜访过武夷山一位做学术的老师，他在岩茶界小有成就，做出不俗的贡献。

但他所住的房子破旧，没有像样的接待室，只能局促地挤在厨房里喝茶聊天。

听说后来他陆陆续续也做些茶卖，赚了钱新盖了房子。

不能一直催促着马儿跑，却不给它们吃草啊。

《5》

对于这类事情，真的很难评。

他们能用本事卖茶，无可厚非。

一边做学术，一边卖茶。

或许，也可以找到不冲突的平衡点。

只是真心不希望，他们最终利益熏心。

因茶叶的品质遭人诟病，晚节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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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茶事村姑陈，专栏写手，茶行业原创新媒体“小陈茶事”主笔，已出版白茶专著《白茶品鉴手记》，2016年-2020年已经累计撰写超过4000多篇原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