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报全媒体记者 张朝
在西平县嫘祖镇(原吕店乡)刘楼村毛庄村民组,有一位人人夸赞的村民。她叫赵秀阁,今年已经74岁。6年前,她伺候完105岁的母亲,本该享享清福,紧接着丈夫中风,偏瘫3年,植物人3年。尽管生活有诸多不幸,但赵秀阁坦然面对,腰板累得驼了,昂起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10月2日,在毛庄村,村民对记者说,她把诸多的艰难嚼碎了咽下,化成了温暖的花朵,她默默奉献而无怨言,她的精神感染了许多人。
赵秀阁的丈夫叫陈明德,今年76岁。记者采访赵秀阁时,他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啊”“哦”地叫着。赵秀阁连忙抚摸他的头轻声劝慰道:“没事,没事,我在你身边哩,别难过哦。”陈明德依旧不住地张嘴,有说不尽的感激妻子的话又不能说,他的眼角流出了大颗泪珠。
赵秀阁说:“老伴儿心里透亮着哩,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
陈明德盖着干干净净的毛毯,身上也干干净净的。他脸庞红润,是健康的颜色。他躺的床是疗养用可以升降的床,摇动摇把,赵明德上半身可以起来一些。赵秀阁给他喂饭、搽脸、刮胡子。赵秀阁说自己年纪渐渐大了,腰也不好,每次得坐在小板凳上摇摇把。看起来简单的一件事,她做起来却有些困难。
赵秀阁喂老伴儿吃饭。
赵秀阁把陈明德的三餐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肉蛋奶蔬菜、米饭馒头,品种齐全。蔬菜是她自己在菜园子里种的,一年四季都有最新鲜的蔬菜。陈明德不能咀嚼,赵秀阁买了一个打浆机,把营养的食材炒熟或煮熟,打成糊糊,一勺子一勺子地喂。她一边喂着饭一边不停地给老伴儿说安慰的话:“嘴张大点儿,再吃一勺子,多吃才能健健康康,是不是······ 再来一口啊······”老伴儿很听话,一口一口地咽下。打浆机壁上的糊糊她用温水冲涮,倒在碗里,水掺和着糊糊再一点点喂下。
赵秀阁穿着自己衲的布鞋,没有穿袜子,头发理得很短。她说为了伺候老伴儿自己的事能省就省。她为老伴儿清洁身子一丝不苟,时常为老伴儿擦拭身体,老伴儿干净清爽,室内清洁卫生,没有一点异味。
室内清洁卫生
赵秀阁说自己年纪大了,老好忘事,每次喂老伴儿吃饭不是忘记拿勺子就是忘记拿筷子,她厨房卧室得来回几次才拿全。天渐凉,每次她都是一溜小跑,她得让老伴儿吃上热乎的饭。由于赵秀阁照顾得仔细周到,老伴儿三年来没进过医院。
陈明德得病初始时,还能拄拐杖行走,后来坐轮椅。他体态肥胖,赵秀阁为了让他起来到外面晒太阳,她让陈明德双手抓牢套在她的脖子上,腰部使劲把陈明德带起来。时间长了,她的腰落下毛病,还到医院做过手术。
如今,陈明德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三年寒来暑往,吃喝拉撒睡,全靠赵秀阁每天守在床边精心伺候着。她的床在老伴儿的床旁边,夜里老伴儿一有响动她就醒来起身查看。有一次老伴儿发烧,夜里老伴儿一咳嗽赵秀阁就起来,连续几夜没有好好合眼。老伴儿恢复正常,赵秀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她觉得那一刻很踏实。
喂老伴儿吃完饭自己匆匆扒几口饭。
采访中,赵秀阁谈起自己的娘。娘是远近闻名的好人,过去日子难过,常有乞讨者到家门,娘总是尽力接济,让人家吃饱喝足,还要塞给人家几块干粮。她说这家的人家家里肯定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娘是乐天派,有说有笑,说话大嗓门,开朗大方,每天都灿烂阳光,没有难住的事,她爱和人聊天,话语里充满智慧幽默诙谐,常把大家伙逗得哈哈大笑。
赵秀阁的三儿子陈永华说,娘的性格和姥姥很像,是一脉相承。姥姥70岁时,姥爷不在了,娘把姥姥接到家里,承担起伺候姥姥的责任。姥姥把老宅送了人,不打算回去了,她认为跟着女儿会很幸福。
赵秀阁腰疼,自己捶捶缓解疼痛
陈永华原来在西平县城工作。在姥姥90岁时,他把爹娘、姥姥都接到了城里自己的家里一起生活。一大家子四世同堂,其乐融融。陈永华说,姥姥身体硬朗,100多岁了,身体健康,做针线活麻利得很,还能自己上下楼,到外面晒太阳,和街坊四邻聊天。姥姥105岁故去时身体好好的,溘然长逝。
陈永华说,爹偏瘫后的三年里,他和娘一道伺候着。后来爹成了植物人,娘执意带着爹回到了乡下的老宅院生活。陈永华放心不下,他决定放弃城里的工作,回老家陪伴爹娘。他通过招考考进了出山镇政府工作,工作单位离家近,下班后可以回家照顾爹娘。他说,自从姥爷去世,娘伺候姥姥到姥姥去世,有35年,娘又伺候生病的爹,也有6年了,娘实在是艰辛,是为家庭付出一辈子也不图回报的艰辛。
而赵秀阁却不认为自己艰难。她说,现在有吃有喝有穿,比过去强多了,老伴儿在,这家就全乎,儿子、孙子回来了还能喊“爹”“爷爷”。他能撑几年我就让他撑几年,我在这儿守着老伴儿,一大家人都能安心工作、学习。
赵秀阁和老伴儿聊天,做他的“思想”工作,要坚强活下去。
赵秀阁、陈明德养育了三个儿子,大儿子、二儿子在外地工作打拼。大儿子原来在北京打工,后来在天津开办了工厂,近期订单见多,整日忙忙碌碌。二儿子在广东一家进出口公司工作,事业蒸蒸日上。他们不能常回来,电话里常常嘘寒问暖。
说话间,大儿子打来电话说,不能在二老身边尽孝是儿的失职,说着他在电话那边哽咽起来。赵秀阁劝道:“哭啥哩?你们干的都是正事,爹娘现在都好好的,不必挂念,你们安心工作,为社会多做贡献,事业有成,爹娘才能宽心、放心。”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她的白发。
赵秀阁喂养了一只小猫咪。
每天晨光熹微,赵秀阁就起床了,为老伴儿清理屎尿,擦拭身子。晚上到了深夜老伴儿沉沉睡去,她才上床。老伴儿虽不能说话,她也会絮絮叨叨,和他聊天。白天趁老伴儿睡觉的空档儿,她有时会出去帮邻居干点杂活,和邻居们唠嗑。
赵庚山是赵秀阁的侄子,他时常去探望姑姑。他说:“姑姑年轻时候,个子高又漂亮。生活改变了她的模样。她是我们这个大家族的榜样,每次走进大姑简朴的家,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大姑有朴素无华、善良宽博的胸怀,她的故事让我们明白,不是所有的富有都是物质的。善良和奉献,会带给我们更为深刻和持久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宁广民是市社会组织发展促进会健康管理委员会主任,他曾去探望这位可敬的老人。他说,这位弯腰驼背的农村老太太没有读过几天书,但她骨子从里到外都透着慈祥善良。如今,她头发花白,穿着青灰色碎花布褂,瓜子脸、尖下巴,不失年轻时候的俊俏,满脸皱纹刻录70多的年轮,黝黑的皮肤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她喜欢叙述事由的细节,是一个很用心的人。她都是用“良心”说话,讲述她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快乐事情,从不提自己的艰难。
嫘祖镇地处西平县偏远地带,去毛庄村的道路曲折,而且岔路口多,记者向村民打听赵秀阁家时,村民们都给予热情的指引。他们说,赵秀阁是俺们这儿十里八乡公认的好人,大家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