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是学生时，我的老师曾向我推荐过这部电影：《癫佬正传》，当时的我并不明白老师的用意，直到我看完了这部影片，我才有所体会。这部电影包括几个简单的情节，都是发生在男女主角以及精神病患者，即男主的服务对象身上。透过男主角徐社工的视角，我得以体会他的心理历程，同时也体会到他的感受。在我看来，整部电影的基调是带着悲剧色彩的，无论是角色阿全受到刺激，一步步从精神病康复者到精神病患者，伤害了幼儿园老师跟警察，还是最后男主角在菜市场，被受到刺激的精神病患者阿狗用刀砍伤，最后失血而死，这无疑都是一场又一场的悲剧，而这些悲剧，都有着社会的影子。

精神病患者发作，不受控制伤害了别人，为什么说却跟这个社会有关系呢？这时我们可以站在女主角的角度去看待这几个故事。女主角刘小姐是一名报社的记者兼作家，从她与男主徐社工的第一步正式接触，再到阿全失控伤人，这个时期的刘小姐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服务对象，此时的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精神病患者这一特殊群体是缺乏关怀与认知的，正如社会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有的可能是对精神病患者的偏见。

但正是因为歧视与偏见，导致结局不可挽回地走向悲剧的重要因素，刘小姐为了向社会呼吁将更多的关注给到精神病患者身上，将阿全精神病复发的情况作为新闻素材在报纸上发表了出去，但这直接导致阿全的邻居知道阿全是精神病患者，因此聚众去阿全家要把他赶出去。后来在推搡的过程中导致阿全的母亲被弄伤，导致了阿全的全面失控，发生了血淋淋的悲剧。最后赶来的老徐不得不拿起警察的手枪，将阿全击毙。其实刘小姐初心也没有错，通过媒体来曝光这一特殊群体，希望社会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但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她自己也无法预估。

为何老徐在最后也受到了伤害？原因在于另外有一个女记者，为了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获取素材，拿着相机对着阿狗拍照，闪光灯刺激到了阿狗，阿狗一时失控拿刀不小心弄伤了男主，致使男主失血过多而死亡。阿全的故事与阿狗受到刺激误伤了男主的故事是连贯着的，因此才会显得这部电影的结局是如此令人唏嘘。记者为了拿到合适的素材，相机一般都会打开闪光灯，这无可厚非，但上世纪的相机闪光灯能闪的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精神方面不稳定的患者呢？可惜的是，电影中提到闪光灯会对精神病患者产生刺激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从事了许多年精神病康复的男主徐社工，一个是在经历了阿全事件的女主刘小姐。

在这部电影中，无论是公众对于精神病患者的恐惧及敌视，还是慈善机构重生院因为资金问题而举步维艰，或是男主同事阿明社工的无奈辞职，亦或者是给阿全看病的医生对男主徐社工的偏见，这些无不在透露着当时的香港社会对于精神病患者的忽视。他们看得见，但是选择他们看不见。

男主在电影中几次提到过，吸毒的人与精神病患者在社会上都是不受待见的，男主对女主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对十三四岁的兄弟过去接受徐社工的服务，徐社工对于有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吸毒而感到愤怒，于是上门找两兄弟的父亲理论，可去到才发现他们一家七口人都是吸毒的。被找上门的父亲对徐社工很不爽，最后干脆对徐社工说，“有种你去找警察啊！”这是第一次让徐社工感到他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无力。其实做社工的，特别是做禁毒跟精神病康复的社工，能感觉到工作的成效是缓慢的，甚至有时不会有成效感，因为当服务对象的困境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无力与彷徨。

看完了整部电影，我能感受到以前的香港社工的无奈以及辛酸，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付出了许多的岁月与时光，留下了多少不容易的汗水，只是为了能让弱势群体的生活与处境能有所好转，就像男主徐社工，刚入行的他对与从事精神病康复社工这一职抱着热忱，时间长了，只剩下了麻木与无奈。

我此刻也算明白了老师当初推荐这部电影的原因。

我固然承认部分吸毒者与精神病患者的某些不良行为加深了社会其他群体对他们的偏见与仇视，但这并不是排挤这部分弱势群体的理由。我并非是一个仁慈的人，但我知道人们并不会因为刀上沾染血腥而放弃对刀具的使用，同样我们也不应当因为这些弱势群体有过伤害社会的行为而将他们一刀切，以至于彻底地放逐他们到社会的底层苟延残喘，这是不公平的。

我想无论是根绝毒品泛滥的问题，还是想让精神病患者这一弱势群体得到更多社会的关注以及救助，都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在电影的最后，女主辞去了报社的工作，接替了已逝男主的岗位，继续着男主未完成的工作。在我看到了一种传承，一种精神的接替。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来源：古镇镇禁毒办、清风社工

撰稿、审核：严开活、林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