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浩浩昆仑天上水,蜿蜒千里汇平湖;君不见永安湖畔景如画,山林沙草世间无。
夫欲言江河者,必先溯其源,欲言永安湖者,必先知小海子水库。小海子者,维语肖克尔之变音,译之为“碱水坑”也。闻其意,知其小。然借天地之势,聚人工之力,引乔戈里峰冰山之水,其高次居珠穆朗玛之左;汇塔里木沙洲之湖,其大位列西北平原之首。踞昆仑之北,卧天山之南。血脉不绝,叶尔羌河水为其母;唇齿相依,塔克拉玛干为其友。始建于公元一九五九年,岁在初秋。呜呼,人间一甲子,如白驹过隙;兵团三代人,皆丹心许国。
今作此赋,岂独游趣哉?非也。虽无子安之才,难写滕王阁序;却怀季高之志,欲守边陲永安。永安者,乃取永远安定之寓;词赋者,应为歌以咏志之文。吾本关东小吏,生逢复兴之时,长于赤旗之下。幼慕投笔从戎而择军旅,辗复转,再入警营,提三尺剑,一生寻梦;老来屯垦戍边而至三师,年复载,还守唐驿,擎半百身,万里驰疆。幸游永安湖,醉其美,怀其情,无以言表。因上善若水,遂铭感佩,以赋记之。
此湖近山也。山者,达板也。峰峦耸峙,灵猿难展其臂;怪石嶙峋,雄鹰难立其爪。水侵风蚀,百丈之崖,万象天成;日曝土乏,十里之遥,寸草不生。山择水为伴,如握瑾瑜,翩翩然仙风道骨;水择山为邻,若雕屏围,幽幽哉钟灵毓秀。居东而西望其峰,竟蕴禅机。左峰为额则态若佛头,慈目轻合、悲天悯人;右峰为首则状若鬼面,血口狂张、吞天噬月。佛也魔也,一山之上;善也恶也,一念之间。存得异象,可谓奇观;又得善水,更谓奇缘。
此湖润林也。林者,胡杨也。少则挺拔,翠叶繁生;老亦弥坚,虬曲苍劲。盛夏之时,敢与碧水争绿;仲秋之季,敢向金阳夺辉。体态多姿,有白鹤亮翅,亦有丹凤朝阳;有蛟龙出海,亦有犀牛望月;有百花齐放,亦有一枝独秀;有婀娜少女,亦有执戈尖兵。品性孤芳,生而千年不死、生气也,勃勃乎可齐天荒;死而千年不倒、骨气也,铮铮乎可随地老;倒而千年不朽、精气也,昂昂乎可助国强。清风入林,叶浪飞歌;晓月沉湖,水琴调弦。是故林因水而增秀,水因林而传名。
此湖淘金也。金者,黄沙也。水沙一处,乃凡尘仙境;金碧互映,若天河星斗。沙之广,与鸣沙山相媲美;水之润,非月牙泉所能及。丘丘相连,如倒弦之月;粒粒匀分,似精炼之金。无岭之高,可曰沙山;无水之曲,犹称沙海。骄阳一刻,如煅金之熔炉;冷月半宿,若避暑之山庄。手一掬,沙流似水;马一跃,蹄铁无痕。塔克拉玛干,华夏之大漠;图木舒克市,南疆之重镇。班侯挽弓,初建强汉之业;林公揽辔,再奏屯垦之策。漫漫金沙,不绝丝绸之路;悠悠文明,再复中华之兴。
春雨润物,蛰湖复苏,候鸟暂栖,敛羽驻足;夏日如火,苇草茂盛,鸭鸥嬉戏,双飞双宿;秋色醉人,五谷仓丰,候鸟复回,鱼虾饱腹;冬至冰封,芦黄雪白,刀风乍起,林寒涧肃。然四季之景,岂是一赋而尽言;一方水土,还仗三代之坚守。
高峰险峻,胜奇石之貌;清波荡漾,滋草木之色。壮哉,可驱龙马、赴瑶池,效穆王之行,而佑永安盛世。佑生民永安,疆域永安,中华永安!
群岭连绵,呈笔架之形;寒水幽碧,溢砚墨之香。美哉,欲执铁骨、束苇花,逞张颠之狂,而书精神血脉。书胡杨精神,老兵精神,兵团精神!
鹰喙故地,起腾飞之双翼;唐王古城,续千年之盛名。有诗赞:
卧榻昆仑侧,神仙不必夸。
永安湖玉佩,塔里木金沙。
鹰喙弯青月,云山冠紫霞。
胡杨生铁骨,伴我守中华。
作者 赵君伟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图木舒克市五十一团唐驿镇派出所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