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4月，是中华凤头燕鸥保护志愿者们登岛的日子。

2022年，宁波市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次性发现93只中华凤头燕鸥，创下全球观测纪录。这归功于2013年开始实施的中华凤头燕鸥监测与招引项目。一度绝迹半个多世纪的“神话之鸟”，在经历十年的守护后，终于从灭绝的边缘被一步步拽回。

如今，又一年的期待与守候即将拉开序幕，摄影师杨忠华也在作着上岛的准备。

从2014年起，这位当时的象山县摄影家协会主席就开始跟踪拍摄，记录下“神话之鸟”起死回生的每一步。

中华凤头燕鸥

岛上人自己日子过得糙，对鸟可好了。燕鸥的巢一般都安在岛边裸露的岩石上，那里地势陡峭，鸟蛋容易滚落。

于是，他们打造出一片平坦地块，定期除草，铺上石块、地毯，让它们的家安全舒服一点。

为中华凤头燕鸥的巢铺设保护网

2013年前，因为台风和人为偷蛋，中华凤头燕鸥几次绝迹，现在整片岛都保护起来了，没人偷蛋了，但仍要防止大风和蛇，所以需要日夜监看。

夜间看到的画面

好几个安安静静的夜晚，杨忠华和志愿者一起看着这群海边的生灵。岛外的一切都变得非常遥远。

天地辽阔，志愿者和这些稀有的生命一样，不过是海天之间小小的一点，孤独而自由，微弱而坚定。

中华凤头燕鸥

杨忠华说：“我是在中华凤头燕鸥监测与招引项目实施的第二年上岛的，在这之前，中华凤头燕鸥的传说已经听了很多。我知道它们最早被发现标本是1861年，而上世纪最后一次在中国出现是1937年，之后消失了63年，直到2000年又一次被发现。2004年，在象山韭山列岛也发现了它们的踪迹——科研人员排摸了70多个大小岛屿后，最后从4000只大凤头燕鸥中找到了20多只中华凤头燕鸥。”

韭山列岛上的中华凤头燕鸥群

杨忠华说他第一次上岛是在2014年，“我上岛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这种震撼，漫天大凤头燕鸥飞舞，极少数中华凤头燕鸥混迹其中。志愿者指给我看，这两种燕鸥长相非常相似，只有嘴尖不同：中华凤头燕鸥黄色的喙端带有一点黑色，体型更大一点。它们实在太少了，只能跟着大部队共同抵御天敌，减少被捕食的风险。”

韭山列岛上的中华凤头燕鸥群

最早的时候，志愿者们不敢搭建任何建筑，连着几年都住在帐篷里。杨忠华偶然也在岛上过夜。后来人和鸟渐渐熟悉，保护区才循序建起了木屋。这两年装了集装箱板房，太阳能电池板、白色储水设备，鸟渐渐习惯了，人的生活条件就可以好一些了。

岛上的志愿者们搬运生活用吕

每一种独特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被善待。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吸引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从各地千里迢迢赶来，无怨无悔地守护这群生灵。

又一个新的春天，候鸟正在陆续归来，它们将在岛上诞育新的生命。杨忠华也准备再一次登岛，和中华凤头燕鸥一起迎接又一个生生不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