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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学敏|西墅遇竹岛

日期: 来源:江南时报收集编辑:江南时报

来过海边的人都说“连云港的海是美丽的,站在不同的海岸线,你能欣赏到不一样的海景。”只因海景多在岛上,而连云港的岛屿众多,登上每一座岛屿,你眼中的海都各有不同。这也就理解了,大家为什么都爱在闲暇之余登岛游玩。

去连岛的人多了,开车就能到,少了游船的航行,岛也成了陆地,总感觉缺了些什么。原先的渔村、大大小小的渔船,石头垒起来的房子,都不见了。心忽的沉下来,是啊,少了人间烟火气的连岛,已不是小时候的连岛了。眼角遂瞟向了别的岛。

站在西墅的海滨浴场,一座小岛静静地矗立在海中央。它身披翠竹,不妖娆也不喧闹,静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站在海边,我与它融为一体。海水清澈而安静,在大片的竹海中,风声旎旎,薄雾轻环,像是为竹岛罩上圣洁的婚纱,庆祝新一天的开始。潮水拍打着沙滩,细细密密的,感觉到处都是悸动的因子,围着你滋生,静待发芽。一只鸟儿乍然落下又飞起,像海中的精灵。呼啦啦一群海鸟紧跟着叽叽喳喳掠起,沿着海岸逶迤而去。

近海停着几艘渔船,红红绿绿的浮标随意摊在船上,只一根粗实的缆绳勾连着船身与小岛。随着海浪轻轻摇晃着渔船,呼啦啦的风让人不禁心情莫名的振奋,那莫名振奋里最动听的是海浪的鸣和,海浪声声,在拍击礁石的时光里,它能穿透你的身心,然后优雅地回头,精准无误地把一种叫做“感性”的东西烙印在你的心底。

沿着栈道行走,是一片不按规则生长的竹海,竹子完全成了道路的一部分,侧枝斜生,不时拦着道路,由着你弯腰低头,在竹海里穿行。而后又猛地让开道路,豁然开朗间,让你看见岛屿清秀的另一面。它就这么调皮地逗弄着你,让你跟着它的节奏忽低头、忽弯腰。海风阵阵,竹海唱起了歌,听着它的歌声,不知是它愉悦了你,还是你愉悦了它。歌声整个围着岛踅了一圈,而后踅进海里,与海浪打起了节拍,海水也变得欢快起来。

听说岛上多蛇,大多为蝮蛇,还有金黄色的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蛇类。蛇靠吃岛上的鸟类为生。所以竹岛又称蛇岛。上岛时心里有一定的压力,就怕看见蛇,还好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蛇的踪迹,或许它也不喜欢看见人类,躲得远远的吧。竹岛四面环海,东西北三面都是峭壁,只有南面有一湾沙滩。一路行来,岛上遍布野生药材,只是不懂这些,也就略略看上一眼。

岛上遍地野生果子,荆棘藤蔓,不时拉扯着你的衣服。脚下紫色、白色、黄色的野花次第开放,不张扬,不妖娆,只铺满了地面,就悸动了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野生蔷薇一丛丛,打着花骨朵,或许它是为岛上的生物开放,或许它不屑讨好,只为愉悦自我而生。

竹岛的形状奇特,有人说像绿色的水母,有人说像一块巨大的绿宝石。潮起潮落,岁月更迭,不知怎么形成了这么一座独特的岛屿。它青绿油翠,时光在这里不知埋藏了多少秘密。海上船舶如釉色,似浮云,装点着蔚蓝的大海。雾色水汽山岚,不断变幻的云彩,云蒸霞蔚间,恍惚仙境。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诗人李白挥袖散落的诗句飘向了这里;苏轼的“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旧闻草木皆仙药,欲弃妻弩守市圜。”想必也指的是这里吧;“山如驾海海围山,山海奇观在此间。乘兴来时一登眺,恍如身世出尘寰。”杨本俊的这首诗恰如就是指此处一般。

或许是时光的偏袒,或许是人们的爱怜,这里一直是无人值守的孤岛。它保留着原始的风貌,毫无做作的姿态。在岛礁上坐下,膨胀的思绪蔓延,极目眺望,海天一色,一轮红日高挂天边,橙红却不刺目,柔和而温暖,与插在岛上的一面五星红旗遥相呼应。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自然景观,海风、潮汐、朝霞、落日,每日里,每个时段循环演绎着不同的景致。脚下的海浪清澈,卷着浪花一层层冲上来又落下去,如同时光的节奏。沙滩上密密麻麻的牡蛎壳,在海浪的冲击下泛着彩色的光芒,那光芒又映射了多少隐秘的过往。

游艇轰鸣声传来,如时间刹那而至。海是神秘的,岛也是神秘的,恰如一切与我们命运相关的事物,隐匿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迎接着你的到来。

(程学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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