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4月份,一头抹香鲸搁浅在了浙江的海滩上,人们用了一天一夜将它送回大海,然而在一周之后,附近的海滩上却发现了抹香鲸的尸体。
这个尸体是否就是那头搁浅的抹香鲸呢?鲸鱼搁浅之后究竟还能不能救活?
2022年4月19日的清晨5点,渔民李成丹和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出海,走到船边时,发现海面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距离渔船约有几公里。定睛一看,发现它尾巴还在动,断断续续在喷水。
老李上前一看,便认出这是只鲸鱼,赶紧拨打了渔政部门的电话:“这里好像有头鲸鱼搁浅了,你们赶快过来啊,现在正在退潮,完全搁浅就完蛋了。”
浙江宁波市象山县渔政救援队接到电话,立即驾驶一艘渔政船、一艘护渔船前往现场,路上,副中队长徐锦涛很是担心,因为鲸鱼搁浅的现象在我国很少见,缺少相关救援经验。如何成功的救援搁浅鲸鱼,是一个世界性难题。
8点抵达现场后,救援队发现鲸鱼搁浅处的水深不到3米,背部已经有一部分露出水面,此时,鲸鱼不断抬动尾巴,喷出水花,挣扎着想脱困,却总是原地打转。所以救援队判断,鲸鱼的腹部已经陷入淤泥中,处于半搁浅状态。
鲸鱼不停地挣扎,展现着强烈的求生欲,救援队和现场渔民都很着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拖。
成功绑好绳子后,船只慢慢加速往外拖,绳子绷紧的一瞬间,站在船上的徐锦涛感到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往回拉。因为拖拽着尾巴,让不信任人类的鲸鱼有些抗拒。即使船只拼足了马力,也无法拖动鲸鱼。
接近11:30,救援队几番努力,都没有成功拖出鲸鱼,甚至使鲸鱼越陷越深,此时,鲸鱼的背部已经露出了三分之一,加之正在退潮,船只也即将搁浅,若船只挡住了鲸鱼的归海路线,事态会更加麻烦。无奈之下,救援队只能先行撤离。
撤离的途中,徐锦涛一直望着鲸鱼的方向,他没有心情吃午饭,立马回到办公室,联系了各方救援队和鲸鱼救援方面的专家,同时四处寻找救援工具。
专家告诉徐锦涛,鲸鱼完全搁浅后,存活率非常低。但此时的鲸鱼在上午8点已经处于半搁浅状态,并且搁浅处是大面积的滩涂,船只无法进入。如果采用大型起重工具,毫无疑问也会对鲸鱼造成机械性损伤,就算放回海里,也无法存活太久,甚至可能导致鲸鱼当场死亡。
之后,经过自然研究所紧急开会决定,要尽一切努力保证鲸鱼生命体征稳定,等待下一次涨潮。
14点,渔政救援队、自然研究所以及附近消防队员,还有宁波市野生动物救助协会,四方人员到达滩涂。但是鲸鱼搁浅处到码头的距离太远,四周是广阔的滩涂。
泥泞的滩涂让救援人员行走困难,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或者深陷其中。大型工具也抬不过去,只好携带水桶、铁锹等轻便工具。
此时,鲸鱼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眼前一幕让徐锦涛震惊又揪心。他远远看过去,鲸鱼摇动尾巴的频率明显减少。经过研究人员现场测量,这头鲸鱼体长19.5米,重达70吨,是一头处于20岁壮年的抹香鲸。在抹香鲸中也是大体型了。
当徐锦涛真正站在鲸鱼面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似乎拥有巨大体型的生物,其生命也变得更加沉重,以至于让他有一种窒息感。正当他担心如此沉重的生命即将在眼前消逝时,突然,抹香鲸发出重重的呼吸声,像是在传递自己还活着的信息。
救援人员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研究人员就提醒他们:“抹香鲸如果长期暴露在空气中,会导致皮肤脱水,继而表皮脱落,同时体温不断升高,体内的细菌增多,很快就会死亡。”
所以,必须保证抹香鲸的身体湿度和温度。接下来,救援人员不停地用水桶往抹香鲸身上泼,水不够多,就用自己的手挖出一条小水沟,包围住抹香鲸。
让抹香鲸保持一定的活动,也很重要,如果长期保持同样的姿势,抹香鲸体内的脏器会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导致出血。所以救援队用铁锹挖开鲸鱼尾部的泥土,让尾巴有摆动空间。同时也将嘴部的泥土挖走,避免细菌侵入。
研究人员买了矿泉水,清洗抹香鲸呼吸口的伤痕和泥沙,避免粗粝的泥沙进入呼吸孔,损伤鲸鱼的肺,然后用紫药水简单处理全身的伤口。但就在研究人员检查抹香鲸全身时,她发现抹香鲸身上的表皮,被随手一摸就掉了下来。看来,光泼水解决不了问题。
附近的村民见此情况,毫不犹豫地从家里拿出棉被蘸水后盖住抹香鲸的身体。因为吸满水的棉被,可以帮助鲸鱼保湿和降温。
下午16点左右,救援鲸鱼的直播累计观看人数达到7400万,无数的人们都很揪心抹香鲸的生命,同时围观群众也逐渐增多。救援人员担心人群会引起抹香鲸的应激反应,进一步消耗它的体能,就用渔网将抹香鲸围住,然后弯下腰,继续不停泼水。
但此时抹香鲸的情况很不乐观,自身体重地压迫导致它的生殖器完全暴露出来。许多网友见鲸鱼动得不怎么明显,开始说些悲观的话:“死了吧?”“救不活了,放弃吧,白浪费这么多人力”“唉,搁浅多久了,希望不大”……
此时,抹香鲸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即使听起来并不轻松,但是只要有生气,就还有一丝生机。救援队也表示决不放弃,持续不停地泼水,一直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两个小时后,夜幕降临,鲸鱼坚持了6小时,终于等来了潮水。
潮水上涨到了小腿的高度,救援人员将浮标固定在鲸鱼身上,然后开始分批次撤离。要等到潮水涨到三米以上,船只才能驶向它,再将它拖离。
疲惫的救援队刚接触到地面,就直接瘫了下来。浇了四个小时的水,他们满身泥泞,冷得发抖,有的队员手上已经磨破了皮,有的胳膊酸得直接抬不起来,有的靠着车门累得睡着了。
队长让他们回去休息会儿再来,但是看到搁浅的抹香鲸,没有谁会放心地离开。直到有个人兴奋地惊呼:“水把它包围了!我们可以过去拖了吗?”
徐锦涛起身确认水深,通过望远镜,他观察到水已经淹没了鲸鱼三分之二的身体,马上叫上队员:“准备开船出发。”
20:40救援人员驾驶了7艘执法船、2艘快艇、3艘护渔船前往搁浅处,但因为水面反光,人们看不清浮标的位置,正在他们以为已经没希望时,一个渔民举着手电筒兴奋地大喊:“在这里,在这里,看到了没有!”只见抹香鲸将尾巴高高地甩起,像是在和队员打招呼说:“我在这里。”
正常情况下,长期侧身搁浅的鲸鱼,被海水包围后,会反应不过来,身体失去平衡,出现呛水的情况。但是这头抹香鲸没有。它将自己的身子立正,背上的呼吸孔喷出高高的水汽。如此顽强的求生欲和生命力,令在场的救援人员鼓掌欢呼。
最终,12艘船并成一排,缓缓地拖着抹香鲸往深海方向走,偶尔会暂停一下,让它缓一缓。
“我们在拖的过程中,是拖它的尾巴,像是在让它倒着走,但是它没有再出现反抗了,好像是知道了,我们是在帮助它。”徐锦涛在后来接受采访时说。所以,即使我们和它都听不懂彼此的表达,行动也能表达善良和爱。
拖行8小时后,救援终于迎来了希望。
清晨5点,救援队拖着抹香鲸来到距离海岸20海里的地方,此处的水深近20米。它在海中不停地抬头、喷水。抹香鲸尝试着下潜,救援人员意识到这是可以放生的信号,在确认它的身体特征正常后,开始切断钢绳。这根绳子象征着救援人员们与抹香鲸的羁绊,也象征着它重获了自由。
徐锦涛注意到鲸鱼的头朝向了东方,正好是日出的方向,他看着鲸鱼在朝阳的霞光中缓缓游走,高高抬起的尾巴像是在说再见。笔者庆幸鲸鱼没有游向北方,毕竟那边有个爱吃鲸鱼的国度。
鲸鱼成功脱困,却留下了一堆的疑问。就连适应能力极强的人类,面部朝下落入水中,都会造成暂时性晕厥,那么巨型水生生物在岸上搁浅20小时以上,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宁波又一次发现鲸鱼搁浅
没有确定信息,所以人们选择相信美好的结果。可是同年4月28日,仅仅在象山抹香鲸得救后一周,就有渔民在宁波石浦以东发现了一头鲸鱼。
据渔民反应,宁波石浦以东死亡的抹香鲸,远远地就能闻到臭味,已经死亡了一段时间,但是渔民为避免鲸爆没有将尸体拉到岸上。
因为缺乏尸体核验,专家仅能根据照片和视频观察,该抹香鲸从体型上,与象山抹香鲸十分相似,且死亡地点接近搁浅地点,所以,专家认为很有可能是同一头。
而当时放生象山抹香鲸,时间紧迫,如果装定位信息标需要经过农业部门批准,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生物泄露我国重要信息。并且定位信息标要打入体内,可能会损坏身体,进一步加重脱困负担,还有可能破坏声呐系统。
最终,救援队没有安装定位信息标,也就无法跟踪象山抹香鲸的生存状况、健康状况。然而我们也无法断定象山抹香鲸在放生时,其健康状况如何。
放生时,仅仅依靠救援人员的观察做判断。据了解,在即将放生时,象山抹香鲸多次在海中翻身、高举尾鳍、喷射高位水花,现场人员认为这是它生命力的表现,遂放生。
再结合搁浅时的客观状况,抹香鲸从19日清晨5点被发现搁浅,到20日清晨5点被拖行至水深处放生,整整搁浅了近24小时!
考虑到抹香鲸体重接近70吨,搁浅时间漫长,身体肯定发生了不可逆的伤害,如果内脏受损,身体机能会在一段时间内慢慢退化。若是声呐系统被破坏,鲸鱼就像在摸黑游走,横冲直撞,很难长时间存活。
许多看了象山鲸鱼救援的网友,表示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可能。毕竟见证了一个生命起死回生后,很难接受生命再次消失。但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也许,象山抹香鲸此刻正在遨游在某处深海。
就像网友认为的那样,我们应该去相信一次,不放弃任何一个处在边缘上的生命,我们要将它们送回大海。
一头壮年鲸鱼、身体状态优秀,又为什么会游向一片浅滩呢?
鲸鱼搁浅
许多原因都能导致鲸鱼迷失方向,首先是年老生病,年老生病的鲸鱼因为声呐功能退化,迷失方向冲上海岸,或者是死亡后,尸体被潮水冲上岸。
饥饿:饥饿的鲸鱼会追捕着海豹冲上岸边,一不小心赔了食物还赔了性命。
羊群效应和陪伴:群居的鲸鱼会忠诚地跟随着领航鲸,如果领航鲸出错,一整个鲸群都会随着搁浅;此外,鲸鱼还有一定的家族信念感,一群鲸鱼搁浅后,被救出的鲸鱼听到被困鲸鱼的呼声,会义无反顾地掉头冲上岸边。
声呐干扰:鲸鱼的声呐功能很强大也很容易受到干扰。特别是军用声呐的干扰,会让鲸鱼突然亢奋加快游行的速度,反复冲向海面,失去方向。甚至会让鲸鱼当做是伤害性的信号,恐惧地冲向海滩。
随着环境污染加剧,海洋垃圾也会让鲸鱼生病,进而弱化声呐功能,冲向海滩。
而鲸鱼长期搁浅后,也会面临许多威胁。
温度:鲸鱼长期生活在温度低的深海,上岸后会因为阳光暴晒或者失去水分而体温上升,渐渐脱水,表皮脱落。
在岸上死亡的鲸鱼,体内细菌不断增多,腹部会膨胀,进而发生鲸爆。腐烂的肉体炸开,具有伤害性,若是运气不好,恰好开车来到海边度假,碰上鲸爆,硕大的鲸鱼肉块会直接将车顶砸扁。
压迫:巨型鲸鱼长期搁浅后,沉重的身体侧躺着会压迫身体内部的脏器。造成内脏破裂,或者内出血等不可逆的伤害,就算放回海洋,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