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情深》后记
写下这个题目的灵感源于民间的守灵。守灵是一种汉族民间习俗,守在灵床、灵柩或灵位旁,也称守夜,古人认为人死后三天内要回家探望,因此子女守候在灵堂内,等他的灵魂归来。每夜都有亲友伴守,直到遗体大殓入棺为止。
守灵是为死人而守,死人的魂儿自然是守而无望了。对于人活着魂儿却丢了的人,魂儿还是可以叫回来的,与其让魂儿丢了去叫,我们为何不把魂儿守住呢!
岁月来不及回望,两鬓已开始发白。时光如喘喘激流,不断冲刷我的记忆。但冲走的只是生命里的浮尘。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总有一些风景,一旦入眼入心,即便刹那,也是永恒。比如父母的深恩,比如儿时的记忆,比如故乡的山山水水……
寂寞的时候喜欢把那些入心的故事描述,孤独的时候习惯把那些入眼的风景记录。不经意间又整理出十多万字的书稿,心里有了再出一本文集的欲望,兜里缺少继续出书的实力。趁妻子心情好的时候试着念叨,妻子说:“你这人还真是登着鼻子上脸,上次出书已经花了几万,你以为你是大款?”我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反驳,只剩无能为力。
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敲的十几万字的书稿,不出版就感觉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文章就像是作者的孩子,书稿不能出版就像是一个父亲没有能力给自己的孩子成家,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四处流浪。
文友群里大家在讨论关于写作的事情,有一个已经颇有名气的作家提醒大家,要写作的前提是你有饭吃。给大家讲了他身边的一个真实案例。某省会城市一个打工的年轻人爱好写作,出了一本个人文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妻子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先离家,再离婚。年轻人孤苦伶仃,去一家保安公司当了个保安,月薪两千八。听的我心有余悸。
以前发表文章有稿费,现在发表文章买版面。以前出书出版社付费,现在出书出版社收费。除非你已经成名成家,出版社才可能承担市场风险。和你签约出书事宜,一般也不给作者稿费,而是签订合同,出版后卖书的钱跟作者分红。自己还达不到这个水平,没有经验只好百度,度娘答复作者一般只能分得码洋(定价×印数)的5%~12%作为版税收入(知名作者才拿10%以上,除非书比较畅销,一般拿8%以下)。这就是市场经济。
在这市场经济下,咱写文章挣不下稿费,出书还要付费。在妻子面前唠叨又被一口否决,要不放弃只有另想办法了。三口之家,妻子不支持只有寻求女儿那一票了。虽然女儿还只是一名高中生,但是在家庭民主表决中她是具有表决权的。
于是召开家庭会议,妻子的一口否决和我的坚持首先打成一比一的平局。是否能出书,决定权反而落到了女儿的手里。女儿问她妈:“为啥不同意?”妻子说:“你马上快上大学了,总得攒点钱供你上大学吧!”女儿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这不是还在上高中吗?”妻子说:“不光上大学花钱,我们也得给你多少攒点积蓄么,花钱出书又卖不了,不是白白浪费钱里么。”女儿说:“给我攒钱干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以后毕竟得靠我自己,哪能靠你们给我攒钱?”在家庭会议的决策下,出书的事情终于敲定。当初我的心有不甘与无能为力瞬间转嫁给了妻子。我心花怒放,不仅因为我可以开始筹划出书的事了,更为女儿能有这样的认知而高兴。是的,人生终归得靠自己。
有人说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一个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另一个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对写作的人而言,第一件事情显然是做不好的,如今写作不但把别人的钱装不进自己的口袋,反而还得把自己口袋的钱掏给别人。至于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似乎更难,但也许这正是写作人痴心妄想,一直努力的方向。
历史的长河滚滚向前,永不停息。社会在进步,经济在腾飞。物质财富越来越丰富,精神世界越来越空虚。网络让世界变的越来越小,却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大。虚拟的网络世界,遍地的假冒伪劣。亲情难觅,男女难辨。人情变薄,年味变淡。一些人缺乏信仰,没有自己的精神寄托,一味追求物质财富和享受。渴望急功近利,乞求一时的名利双收。凡事缺少了原则,道德没有了底线。
我写的自序题为《叫魂》,先后在四个公众平台刊发,得到了不少读者的共鸣。这也正是我费尽周折自费出书的初衷。著名教育家雅斯贝尔斯曾说:“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愿付蝼蚁之力,坚守世人之魂。
最后,衷心感谢中国散文学会副秘书长王晋军作家,在百忙之中破例为我这么一个无名之辈写序,并给予我肯定与鼓励。感谢我的读者朋友们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感谢在出版过程中帮我校对的同事和文友。感谢所有心存善良,传播美好,守护灵魂的人们。
作者简介
安军锁
安军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延安市作协会员。在各级征文中多次获奖。出版有个人散文集《岁月深处》《宜川旧事》《黄土情深》,各级各类网络平台发表作品数百篇,偶有文字在《延安作家》《延安日报》《陕西工人报》《秦风》等报刊杂志发表。2021年荣获陕西省“三秦最美读书人”光荣称号。
编辑:曲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