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枕卫河为城”、“控王齐之肩背，为河朔之咽喉”，这座因运河而兴的城市，自古以来就是著名军事重镇，特别是明清时期更是直通京师的门户，“九达天衢”、“神京门户”也由此得名。明初“十二连营”的故事，在德州流传甚广，彰显的正是德州城军事攻守的战略意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明清时代，德州仓即为运河沿岸的四大名仓之一，漕运军粮非此莫属。军粮囤积不仅带动了粮食贸易的繁荣，而且对德州政治、经济地位的提升有着更加重大的意义。

京杭大运河德州段由卫运河和南运河组成。南运河德州段是隋代永济渠的下游段、元代京杭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南端起于武城县四女寺水利枢纽，流经武城县、德城区，北端至德城区二屯镇第三店村西北出山东入河北，流程约45公里，远观如同一条被劲风舞动着的绸带，昂扬奋进在德州的大地上。

回望历史，“十二连营”的烽烟如同风卷残云，淹没在岁月的长河，但精神的奇峰却屹立在了运河河畔，饱经风霜的德州城，在历史的天空中仍然熠熠生辉，闪耀着她不屈的光芒。

德州十二连营，又称十二连城，即明惠帝朱允炆与燕王朱棣进行的长达近4年“靖难之战”中修建在德州城北的防御城营。十二连营见证了当年运河岸边的烽火连天，看见历史的沧桑与厚重 。

明建文元年（1399年），刚刚做了皇帝的朱元璋之孙朱允炆决定削藩，而燕王朱棣是其提防与整治的重点。于是派都督韩观屯兵德州驻防演练。同年8月，燕王北平起兵，“靖难”开始。惠帝朱允炆命大将耿炳文率兵 30 万御敌，未果。10月又命李景隆为大将，于德州合兵 50万攻燕，过营河间。12月，李景隆战败，退回德州休整。要想守住德州这块阵地和设在德州的皇仓，在没有大山大川作天险的德州，只能是人为地构筑工事做守城的打算。修建十二连城的计划就这样被提上了议程，因此，韩观即在德州卫城以北（在今德州市德城区二屯镇及天衢街道境内）修筑了“十二连城”。

“靖难之战”发生后，为了保护运河东岸德州皇仓的重要粮食和物资，需要众多军队把守，“十二连城”就是这些护仓军队和准备抗击燕军的“南军”将士屯兵驻防的地方。因为这些城实际上都是兵营，所以当地百姓也把“十二连城”叫做“十二连营”。

1400年5月，李景隆奉命率军攻燕，大战于白沟河，再遭败绩撤回德州；而燕将陈亨、张信则乘胜追击攻占德州，缴获军粮百万余石，再攻济南未果，撤回德州。9月，都督盛庸、山东参政铁铉等率军与燕军交战，收复德州。惠帝遂命盛庸为平燕将军，在德州屯兵备战。明建文三年，盛庸率兵20万攻燕，激战于夹河，惨败后又退至德州。燕王朱棣率部追击，仅在德州一带就先后击败过朝廷大军80余万，最终攻下南京，建文帝不知所终。1403年朱棣在南京登帝位，改年号永乐，1421年又迁都北平（改名为北京）即为明太宗（嘉靖帝将朱棣庙号从太宗改为成祖），又称永乐帝。

德州之战是燕王朱棣夺取天下的关键，“靖难之师，先下德州，引军而南，遂成破竹之势”。由此可见德州及建在德州的“十二连营”在这场征战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可估量 ，“德州”这个名字也变得与“靖难之役”一样在历史的长空之中划出一道鲜明的印记。

据史料记载和后来有关部门的考证，明德州“十二连营”遗迹，它南起现在的北营、张庄，北至哨马营，西倚运河，东至长庄王家道口，南北长约4公里，东西宽2.5公里。从南至北依次为：鲍家城、夏家城、王家城、何家营城、肖家城、顾家城、瞿家城、白贺城、钱家城、哨马城、边家城、陈家城。因十二连城是驻兵打仗的军事营垒，故老百姓口语相传中，就称其为“十二连营”了。

“十二连营”的全部城墙都是由夯土筑就，多成正方形，少有长方形，大多为四门，城墙上多有“马面”图案；城墙四周脚下均挖有城防壕沟。其中边家营只有东西两墙，而无南北城墙，城中由南北向一条大道贯通，因此又被称为“半边营”。

“靖难之役”是一部权力斗争下的波澜壮阔传奇，历史上争议较大，厚德载物的德州却以她博大的胸怀、磅礴的气势和气吞山河的场景包容了这一段惨烈的历史。朱棣，这个英勇而又充满矛盾的人物，征漠北、收安南、定边疆，挥手时将飞扬飘零的黄沙，蜿蜒于他曾经驰骋豪情的天下，为明朝版图开阔了万里疆土。《明史》评价，“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威德遐被，四方宾服”、“幅陨之广，远迈汉唐”。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今年，历史终于卸下了他厚重的铠甲。“靖难”烽火不知死去了多少无辜儿女，土地荒芜了，家园化为了灰烬，就连这声名显赫的德州十二连营，也只剩下成片的断壁残垣。只有在此地先后出土的铜制火铳、火炮等，亲历了那场战马啸长空的战争，饱经了历史的沧桑。

德州进士李有基曾咏《十二连城歌》，“萧萧残垒卫河畔，悲流不断千年情。”歌声湮没了黄尘古道，岁月荒芜了烽火边城，一代又一代勤劳开拓的德州人民早已在战争废墟上重建了美丽幸福的家园，续写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篇章。

十二连营，让德州因运河文化而萌生的不屈、包容、豪爽与智慧牢牢地篆刻在骨子里，代代相传。近年来，德城区正举全区之力全力推进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让千年大运河“活”起来，运河岸边的十二连营终于迎来了新的历史机遇。

生逢盛世，当发奋图强。历经战火的德州深刻铭记历史，珍爱和平，更加自强不息。城市品质的不断提升，经济的健康发展，生态环境的宜居宜业，再加上儒风水韵，繁华和烟火气相得益彰，城市变得更加开放包容，活力不断迸发。德州人与生俱来的艰苦奋斗精神，正如同梦想的旗帜，在运河河畔高高飘扬。

靖难烽火已远去，德州这座“运河明珠”，正在厉兵秣马，蓄势待发，必将重新绽放她璀璨的万丈光芒！

来源|德城区委政法委 通讯员|张建华

编辑|郭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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