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12日，商务印书馆在新华厅举办“《赵元任日记》出版座谈会”。商务印书馆有限公司总编辑陈小文，《赵元任日记》主编、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东亚图书馆馆长周欣平，赵元任先生外孙黄家林介绍了日记的保存、整理和出版情况。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等高校的沈家煊、石锋、陈平原、苏金智、邵永海、王风、王东杰、吴健、袁一丹等专家作主题发言。座谈会由商务印书馆学术中心文史编辑室主任倪咏娟主持。

赵元任是中国20世纪著名学者，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一，后长期执教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他被称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中国现代音乐的先驱”“中国科学普及工作的先行者”，他的研究跨越了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开创性地连接东西方的学术大师。

赵元任先生毕生注重收集和保存资料，有片纸不丢的习惯。1983年，赵元任夫妇去世后不久，家人将赵先生收集和保留的全部资料和手稿捐献给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由该校班克罗夫特档案馆（Bancroft Library）收藏，命名为“赵元任档案”。在会上，赵元任先生的外孙黄家林教授讲述了档案的保存及捐献始末，并对“赵元任档案”陆续出版表示欣慰。

2021年伯克利东亚图书馆与商务印书馆正式达成合作协议，将陆续出版“赵元任档案”。2023年年初，档案的第一部分，《赵元任日记》（全46册）由商务印书馆正式出版，与读者见面。这次座谈会上，商务印书馆总编辑陈小文介绍了商务印书馆多年来出版赵元任先生各种著作、影记、日记的情况。与会专家高度评价了《赵元任日记》的出版价值，充分肯定了其在珍贵文献保存、优秀文化遗产传播中的重大作用。

 国际间合作，打开尘封已久的宝藏

赵元任先生不仅是一位著作等身、德高望重的学术大师，也是一个睿智机敏、富于幽默感的人。更令人惊叹的是，他还用日记、摄影等方式，对自己的生活和社会做了持续不间断的观察记录，为今天我们了解近现代中国的学术发展与社会变迁提供了一份难得的百年记录。自1983年起，“赵元任档案”就被分装38箱，保存于班克罗夫特档案馆，共有12万件（页）左右。档案内容大体可分为六类：日记、文书、文章和著作手稿、讲演授课资料、私人笔记、来往书信，其中不乏十分珍贵的学术史资料。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这批档案引起了世界各地学者的关注。但它长期没有得到整理，处于封存状态，无法供研究者使用，这一直是学界的遗憾。2003年，赵元任先生的家人向伯克利东亚图书馆周欣平馆长提出了整理“赵元任档案”的请求。2015年，周欣平、林海青、林富美开始主持档案编目工作。2021年，在周欣平馆长和商务印书馆执行董事、党委书记顾青的努力下，东亚图书馆和商务印书馆正式合作，开始整理出版“赵元任档案”。

陈小文总编辑、周欣平馆长回顾了整个合作历程，介绍了赵元任档案和《赵元任日记》的整理和出版情况。他们认为，“赵元任档案”是一份中国近代学术大师亲自保留和整理的材料档案，其品种之丰富、时间跨度之长、保存之完整，在近现代历史上都极为罕见，极其珍贵难得。它的出版面世，对近代学术史、文化交流史和语言学史的研究都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商务印书馆将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保存和传播珍贵学术史料、弘扬大师治学精神的文化使命。

 大师自我书写，现代学术史的第一手资料

《赵元任日记》是“赵元任档案”整理出版的第一部分。《日记》从1906年的第一篇到1982年去世前不久的最后一篇，是赵元任先生漫漫七十余年不间断亲笔撰写的人生记录。《赵元任日记》主要有中英两种文字，也少量地使用其他语言。日记原本除五十余本分装在数个箱子之外，另有一千余页卡片散页。为了展现原档面貌，《赵元任日记》（全46册）采取影印方式出版。

《赵元任日记》的正式出版，不仅为学术史研究提供了充满真实细节的第一手资料，也为学界和读者还原了赵元任先生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和日常生活，展现了他以个人视角记录的文化和历史事件，如罗素来华、王国维去世、侵华战争、日本投降等等。赵元任先生还是一位跨越和沟通东西方学术的桥梁，在学术史上有着无可比拟的研究价值，他的日记中更出现了灿若群星的近现代中外学者，如陈寅恪、胡适、钱玄同、刘半农、竺可桢、傅斯年、黎锦熙、李方桂、杨联陞、裘开明、罗素、高本汉、李约瑟、杜威、爱因斯坦等等。《日记》的出版，必将推动东西学术交流史的研究。著名学者陈平原、王风、袁一丹指出，赵元任先生作为中国近现代一位“文艺复兴”式的全才学者，他的贡献不仅仅局限于狭义的学术研究，更在于连接了东西方学术界、为中国学术研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他的日记虽然不能够如论文、著作一样反映研究的细节，却可以全景式地展现赵元任先生一生的经历、见闻、追求与选择，这对于我们今天重新认识近现代的学术、近现代的中国和世界都有着极大的启发意义。

 语言学巨擘，珍贵的学术研究心得

 赵元任先生一生最大的成就在语言学方面，他是中研院史语所语言组的创建者，也是中国大规模方言调查的开创和主持者，他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方法研究汉语语法，他开创了方言学、实验语音学和对外汉语教学，今天的汉语言学发展受赵元任先生霑溉良多。而《赵元任日记》中，也提供了很多语言学研究的线索和心得。

参加会议的学者也探讨了《赵元任日记》的出版对语言学研究本身的意义。沈家煊教授认为，《日记》的出版将使我们了解赵元任语言学重要理论前后发展的线索，从而深化语言学史的研究。石锋教授认为《日记》中反映了赵元任先生跨学科的语言学研究思路、超前的学术眼光，对今天的学术研究和新文科建设颇有启发。邵永海教授认为，深读《赵元任日记》可以作为大学课堂改革的一个新思路，促使学界更深刻地理解现代学术规范的创立。在会上，各位学者踊跃发言，对《赵元任日记》的出版价值和学术意义予以充分肯定。

《赵元任日记》的出版拉开了“赵元任档案”出版的序幕。在尘封四十年之后，这份珍贵的学术遗产终于走出档案馆，走进了今天研究者的视野。它必将在学术史、文化交流史等研究中发挥更大的价值，焕发自身的光彩。

（光明日报全媒体记者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