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彤,高中毕业于复旦大学附属中学,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2023级临床医学(八年制)学生。
01
手击于鼓,生命由此奋起
复旦之缘,始于附中。
三年前,当我步入附中校园,第一次倾听“日月光华同灿烂”的校歌时,我的心里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触动。由复旦流传到附中的民间校训“自由而无用”时常萦绕在我耳边,旦华池中嬉戏的锦鲤、爬满红墙的爬山虎让每一天都看起来随心而不刻意。那个时候,似乎未来一片光明,复旦便是坦途:她与生活、自由、美好息息相关。
也是那个时候,“进入复旦”这个想法第一次萌生。仿佛是手莫名拍到了鼓上,而那意料之外的激昂鼓点却再也没有停歇。自那以后,我仿佛是在做一场触手可及的梦,这场梦在三年后,我的手抚摸上录取通知书“一纸千年”的纸面上时,才第一次醒来。
也许硕果累累的今天,早已有千丝万缕的注定。
初三时,我曾不止一次来到光华楼一楼的自习室自习。那个时候在小小的桌上完成一张张长长的卷子的我,是否会想到,未来的我也能以复旦学子的身份再次回到这里?
高一时,我再次来到光华楼,参观谢希德女士的百年诞辰纪念展。那个时候的我仰慕她对于科研的真挚热情,也钦佩她跨越大洋的家国情怀。或许在那时,加入复旦百年星空的梦想早已悄悄发芽。
而下一次来到复旦,就已是高考出分后的咨询会了。那时的我站在写有“临床医学”的教室门口,心中充满忐忑。在招生老师的温柔鼓励下,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我似乎看见那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光明未来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这一次,它终于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当我再次立于光华楼的志和堂时,手里已握着复旦的录取通知书。那蓝色如此纯净,一如为了“复旦”这一目标拼搏的路上那美丽的蓝色天空。
02
叶子四下舒展,箭翎翻覆如歌
梦想固然纯净美好,然而随着高中生活的展开,我逐渐意识到走向复旦之路光明亦坎坷。不断波动的成绩,众多优秀的同学,曾一度使我失去信心、踌躇不前。但是在此过程中,我也与复旦建立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高一时,我加入了校团委学生会的校友工作部,并采访了几位已毕业的校友。谈及高中生活留给他们最深的影响时,我总能听到这样几个字:复旦系的情怀。
在匆匆忙忙的生活中,这一份情怀让他们时常放慢脚步,以非功利的目光重新认识世界。在校园的某一个角落里留下题壁诗,于多年后的午后被树叶间的疏疏阳光照亮。几位新附中人细细品味,每一个学子的三年都如此相似而又迥然不同。
这份相似,来自于相同的复旦对“人”的追求。不是某一个瞬间的人,而是永恒的人。我不禁思考,这只是高中三年所带给一个人的影响,那么大学呢?
我曾选修了多门复旦大学的大学先修课。从希腊神话到有机化学,在一位位教授妙趣横生的讲解中,我既认识到化学世界的美丽多样,也感受到了特洛伊战争的惊心动魄。这让我从或许空洞的情怀中滋生了实实在在的、对于复旦的课堂、老师、同学的向往。
这样的向往在高中三年里反反复复激励着我,与此相伴而行的便是学医的念头。
或许是出于对病痛的本能厌恶,也有些“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天真想法,又或是被医学本身的精妙与美丽所折服,学医成了我逐渐坚定的目标。在我采访过的学长学姐中,有一位复旦医学院的学姐。她可谓是典型的医学生,充满了对医学事业的热爱与救死扶伤的热忱。据她的同学说,“她在模拟志愿填报时,二十多个专业组全填了全国各地的各个医学院。”当时我深有感触,一份对于志愿和事业的追求可以如此纯洁、坚定。
学医,可以最切实地面对疾病和痛苦,最直接地帮助更多的人,也可以给予人们精神上的安抚和关怀;正如复旦所带来的对“人”的思考,医学是人文与科学的最完美结合。而于我而言,学医能使我摆脱空虚的所谓“意义追寻”,在对他人的帮助中建立自己真正的价值,使生命不仅是个体的局限,而是能在浩瀚广宇中自由舒张的存在。
在高三阶段,我曾陷入漫长的迷茫。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似乎并不能为我指出理想之途,一次次考场失利又会让我产生长时间的自我怀疑。分数与结果被割裂:一次考好只会让人担心下一次考差,而一次考差却又会让人更加失去自信。我一次次问自己,每一道题的答案是否就是我想要的答案?他们并不能指明我的未来,而复旦医学院仍然明亮却遥远。
情绪游走在不稳定的边缘,我开始用日记调解自己。在每天并不是很长的书写时间里,我仿佛只属于自己;我重新写下高一时的梦想,一如与复旦初识时的理想。那些时刻,我是自由的,也是“无用”的;我记录突然迸发的想法、描写一片树叶如何在风中颤抖。现在回看,那些文字依旧热烈,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我记录了我最真实的向往和最真实的痛苦,这也许是每一个高三学生都曾经历过的;但当我终于立于彼岸,手中牢牢攥住我的未来,曾经的一切情绪都成了我宝贵的财富。
笛声亮于太阳,倾诉的并不是一件事情。
如今,我处于另一个崭新的起点。无数拼搏、汗水、欣喜、痛苦也已成为过去,而我也将继续在复旦上医怀揣着曾经“悬壶济世”的梦想,秉持“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院训,书写属于我的百年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