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印象：东风夜放花千树

李未玮

多年前，笔者有幸执教几年初中语文，曾一度颇有兴致辛弃疾的词，尤为《青玉案·元夕》。大抵这也是多年后仍不需重返他的词作，便能脱口诵出的唯一一首，既兴奋，却也惭怍。

如今，我和身边的大多数转了行的上班族一样，假期缩减了许多，至于春节假，也自然而然地随着年岁渐长而减淡的年味儿飞一般逃走了。故而，在紧接着略显漫长的上班状态里，我悄然数着日子，满是对元宵节的祈待。

元宵节，也称元夕、灯节、上元节等，流传时间颇为长矣。自汉魏后民俗大兴，唐时将张灯为法定之事以来，人们极为重视。这一日，开灯祈愿成了习俗。当然，全国各地纪念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吃汤圆（元宵）、挂花灯、猜灯谜、放烟火……活动形式层出不穷，节日氛围浓郁喜庆。

而我，最感兴趣的决不是吃喝玩乐，唯愿日间晴爽，晚来月夜清明，毕竟这可是一年中第一个圆月之日，我总想如辛弃疾，纵情放肆一回，放荡出周身的遐思与神往。

“东风夜放花千树”，元宵佳节的热闹非凡，不是辛弃疾的本心，他的真心在哪儿呢，是“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吗？倘使元宵月夜里，我幸与之梦里相逢，我们也难成知音呀！怕语拙，梦里描绘不出他深邃的境意；恐健忘，若梦醒时分，早已忘却美丽而若有所失的情节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我央求梁启超解了围。“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便是我可以给出最妥帖的释怀。

有时，我想元宵那日，自己若真实地身处游人如织的热闹场中，是否也会向往静寂与孤远的方向，或假想某个角落的一位美人，把理想附于她的身上？我自知是个俗世之人，我还不足以踏入王国维先生一语道破的——那高秘的境界小半步呢！

今年那日，时已立春，东风的脚步声不大，隐步而前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沉迷微微春意里，几近忘却日前听闻的那句“古城固若金汤，清溪等你团圆”的盛情邀请。我的思绪已飞越，跨向优雅的清溪古城，在八景里徜徉，惬意而散闲。又想静下心思索，如若元宵之夜一轮圆月当空，我应该不会孤单地彷徨在香车如龙、游人潮涌的街头，遥望远方的星和月光吧？那夜的喧闹，会被古城一点点收藏进满街的火树银花与霓虹幻彩中，充亮每一朵灯花，一定会是个不夜天啊！而我，有些羞涩了，说不定会偷偷钻进霓虹的罅缝里，或乘风飞奔去遥远的天阙，幻化成一朵七彩的花火，慢慢燃烧，缓缓飘下，归来又落入人间，细细品尝人间烟火的味道。

余生，我不一定会美梦成真，却愿借东风之势，尽染人间烟火，浅述淡淡的、柔柔的心底软语，倾心而深沉地爱着生命的每一种方式。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未玮

供稿：青川县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