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是中华历史上最惨痛的暗色，两次鸦片战争的败北使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意识到要图谋改变才能强国自立。随后而起的洋务派开始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洋务运动。1895年，清朝在甲午战争中败给了日本，洋务运动也宣告失败，知识分子痛定思痛，要求从政治体制改变国家，随即酝酿出了戊戌变法。支持戊戌变法的知识分子，被称为“维新派”。在“维新派”当中最有名的两个人，一个是康有为，另一个就是本文的主角梁启超。

梁启超既是在戊戌变法中走向政治舞台的一代政治家，同时也是思想家、史学家、教育家和文学家，且不说梁启超在政治舞台上的表现，今天我们主要总结一下他在文化领域的成就。

民族：文字收功，神州革命

在东西方文化宏观格局中，梁启超为中国现代民族概念和文化概念所做出了大量地努力。梁启超提出“中华民族”的概念，在中国现代转型过程中有奠基之功，而且在现代政党、现代国家的建设过程中也起到关键作用。梁启超的“中华民族”概念是在一系列的时代巨变的背景下提出的，“中华民族”概念的建构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一直到辛亥革命后“中华民国”建立，才在社会上形成较大共识。

梁启超楷书楹联

香港翰墨轩藏

通过梁启超书法作品的字里行间，你能感受到梁启超从传统文人到现代革新者的多重身份，“独立不惧”“清明在躬”正是他自身的写照。胡适挽梁启超先生联曰“文字收功，神州革命”，反映了梁启超在东西方文化格局中梳理中国现代民族概念所做出的努力，以及在维新、改良、革新、革命的实践中做出的贡献。

新民：古今内外，去塞求通

新民之“新”有两重含义：“一曰淬厉其所本有而新之，二曰采补其所本无而新之。”梁启超所谓的新民并不是“心醉西风”之流，也非“墨守故纸”之流，而是“国民独具之特质”，是“一国之立于世界”的基础。梁启超努力让当时的中国开放、与世界连通。

梁启超对世界文明的吸取是批判性选择的，比如《欧洲战役史论》是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分析，思考当时代表现代文明的欧洲为什么会爆发战争。《欧洲战役史论》是梁启超写给当时正在读清华预科的儿子梁思成的，希望中国青年放宽胸怀，了解世界局势和国家的需要。在泰戈尔访华的信件、给孩子们的信件和梁一系列的学术研究中我们能够看出，梁启超是“去塞求通”倡导者，他和家人也是实践者。

梁启超《欧洲战役史论》第一编手稿

江门市博物馆藏

章太炎挽梁启超联曰“道通为一”，算是对梁启超人生最好的总结。

国学：独立之国，学问独立

1925年梁启超的《学问独立与清华第二期事业》第一次透彻地谈及清华设大学部和研究院与中国学术独立之关系，他提到“一国之政治独立及社会生活独立，俱以学问为之基础”。20世纪20年代，梁启超回归教育后在“文化公学”“国学门”，在清华现代学术体系建设过程中发挥巨大作用。

梁启超致史地学会同学书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跋四卷本稼轩词》是梁启超学术研究的绝笔，从1927年开始搜辑，到1929年病中仍“以此为问”，或许稼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梁启超的“自况”。

梁启超《跋四卷本稼轩词》手迹

香港翰墨轩藏

余事：先辈遗墨，书艺复兴

在他风起云涌、操劳繁忙的一生中，梁启超对书法一直悉心梳理研究。所藏碑帖绝大部分捐赠给当时的北平图书馆（现中国国家图书馆）。作为书家的梁启超在书学理论上虽然建树不多，但是在书坛上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面貌，而且在推广书法美育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梁启超旧藏 董邦达桃源渔隐图轴（复制件）

天津梁启超纪念馆藏

他认为书法是最优美、最便利的娱乐工具，能够“收摄身心”，具有“线的美”“光的美”“力的美”，梁启超曾言：“发挥个性最真切的，莫如写字。”

《皇甫诞碑拓本》《孟璇残碑拓本》《孔宙碑拓本》及梁临《马鸣寺碑》等碑学经典，还有《节临王羲之十七帖条幅》等帖学实践都是梁启超的收藏。从他收藏的书画、碑帖中的个人题跋中，我们能够看到在“碑学”“帖学”的框架下，梁启超为“书艺复兴”所做出的贡献。

梁启超书法四条屏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寄藏

今年是梁启超150周年诞辰，为此，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以“中国新民”为题，推出纪念展，藉此纪念。

展览围绕梁启超在中国现代性构建过程中的成果，以其不同时期的书法、拓本收藏等114组件作品作为线索，以梁主编《时务报》《清议报》《新民丛报》《新小说》时刊登的图像、自作诗文手稿、书籍文稿、个人影像等为主，分为“民族：文字收功，神州革命”“新民：古今内外，去塞求通”“国学：独立之国，学问独立”“余事：先辈遗墨，书艺复兴”四个版块，描摹出中华民族转型期知识分子“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情怀。

作者 | 杨逸尘

编辑｜杨逸尘

审核｜王   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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