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新闻客户端栏目监制 毛传来 策划 李茸 沈烨婷 编辑 顾雨婷 本期作者 叶露(嘉兴市委宣传部、海盐县委宣传部荐稿)
编者按:
千年望族,人才辈出。说起海盐的钱氏家族,这句评价再贴切不过。在嘉兴众多望族中,海盐钱氏被称为嘉兴“居首之大家”。
这个“千年名门望族”人才辈出,如清代儒臣钱陈群、“秀水诗派”领军人物钱载、历史学家钱仪吉、钱泰吉,“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还有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水利专家钱正英,人民日报社原社长钱李仁等,皆出自钱氏家族。
钱氏家族人才辈出的秘诀何在?当是“家风”二字。往上追溯,钱氏家族的祖辈是五代十国时的吴越国王钱镠,嘉兴海盐钱氏正是“千年名门望族,两浙第一世家”吴越钱氏的一个分支。钱镠曾为后世子孙留下一则《钱氏家训》,短短不过634个字,却字字珠玑,全篇微言大义,钱氏家族世代遵循。
走进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钱氏宗祠,祠堂内乾隆御笔题写的四字“清芬世守”,堪为钱氏家训的浓缩。而如今,这座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宗祠古建筑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的文化礼堂,作为全新的文化地标,继续传递着钱氏家族的家风文化。这是中华文化的缩影,也是人类文明的延续,值得细细品味和研究。今天,我们不妨跟着作者一起走进钱氏宗祠,感受这一名门望族的文化传承与清风洗礼。
文化礼堂里的钱镠
本期作者:叶露
音乐说唱、越剧串烧、非遗表演、超级模仿秀等15个节目琳琅满目,100多位演员登台献技……兔年元宵节,海盐迎来三年疫情阴霾散去后第一个全民狂欢的日子。当天,上万人汇聚在全省首批文化礼堂示范镇——海盐县沈荡镇的永庆村,共享浙江文化盛事——2023年浙江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省主场活动。
元宵节浙江省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内场(沈荡镇提供)
活动将原汁原味的乡间素材、火花碰撞的融合编创、精心建设的文化礼堂大舞台“烹调”成一席文化盛宴,以飨观众。来自全省各地文化礼堂的歌手齐声歌唱开场曲《张灯结彩》,唱出了浓浓的年味;带着“泥土味”的非遗表演海盐滚灯,演出了乡村百姓的文化自信;一首首村歌贴近农村生活,唱出了人们记忆深处的乡愁,热闹中传递生活复苏的信心。“文化礼堂里,人间烟火味又回来了。”当晚,很多村民发朋友圈感叹,许久未见这样“人从众”的盛况了。
元宵节浙江省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外场盛况(沈荡镇提供)
元宵节后,沈荡的热闹延续至今,每天都有周边县市区的游人打卡老街,一些人文景点更是频频在朋友圈、抖音、小红书等网络平台亮相。其中,有位网友晒出了沈荡的钱氏宗祠(俗称“钱家祠堂”),起由是他在沈荡老街公园里遇见了一场《钱氏家训》的诵读活动,第二日便循着线索去了钱氏宗祠。
钱氏宗祠(沈荡镇提供)
钱家祠堂,位于沈荡镇中钱村,临河的白墙黛瓦古朴建筑,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占地1600余平方米,建筑面积500余平方米,是浙北地区唯一完整保留至今的宗祠。祠堂始建于明代,清康熙四十七年重建,解放后作为粮库而保存至今,2013年海盐县政府对其进行了恢复性维修,现在是省级文保单位,也是中钱村的文化礼堂、嘉兴市最美农村文化礼堂堂馆,还是嘉兴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钱氏宗祠前厅(沈荡镇提供)
祠堂分前厅、花厅、后厅。前厅为“行牌厅”,东西两边设有木架,木架上插着肃静,回避,官级品位硬牌,现在展呈着钱氏先祖的功勋及钱氏精神内涵。而前文所提到的《钱氏家训》全文,赫然占据了前厅的一面墙。
钱氏宗祠家训墙(沈荡镇提供)
花厅是钱氏祭祖时宴请和休憩的场所,也是族中大事的议事中心。花厅中间“清芬世守”匾额为乾隆皇帝对海盐钱氏家族的御笔题词。现在是钱氏学堂,展呈内容围绕“耕读传家”,四周墙上有钱陈群母亲陈书的书画作品。花厅外的通道,立着“钱氏家风家训”的石碑,上书:“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地,言行皆当无愧于圣贤。”
钱氏宗祠前厅(沈荡镇提供)
后厅为“祭祀厅”,现在展呈以家风文化为主。厅中间为钱氏先祖三世五王的画像,两边分别为海盐钱氏的一些的代表人物。
据史料记载,钱镠(852年~932年),字具美,小名婆留。杭州临安人,吴越国开国国君。钱镠在唐末跟随董昌保护乡里,抵御乱军,累迁至镇海军节度使,后因董昌叛唐称帝,受诏讨平董昌,再加镇东军节度使。他逐渐占据以杭州为首的两浙一军十三州之地,被中原王朝封为吴越王。他在位四十一年,谥号武肃,葬于临安太庙山。钱镠在位期间,采取保境安民的政策,经济繁荣,渔盐桑蚕之利甲于江南;文士荟萃,人才济济,文艺也著称于世。他曾征用民工,修建钱塘江捍海石塘,由是“钱塘富庶盛于东南”。在太湖流域,普造堰闸,以时蓄洪,不畏旱涝,并建立水网圩区的维修制度,由是田塘众多,土地膏腴,有“近泽知田美”之语。还鼓励扩大垦田,由是“境内无弃田”,岁熟丰稔。开创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神话。两浙百姓都称其为“海龙王”。
吴越王庙钱镠纪念馆
蕴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智慧的《钱氏家训》,是吴越王钱镠对后世最大的贡献之一,被列入第五批国家级非遗项目。浩然正气的家风使钱氏一族在之后的千年里群星璀璨,繁盛至今,有学贯东西的盛世名儒钱陈群、钱基博、钱钟书、钱玄同、钱穆等,有杰出的外交家钱其琛,著名女水利专家钱正英,民国总理钱能训,而钱氏后裔最为响亮的名字是中国科坛的顶尖人物“三钱”——“中国航天之父”钱学森、“中国原子弹之父”钱三强、“中国近代力学之父”钱伟长。即便是海盐钱氏,在明嘉靖后也有进士16人,举人40余人。一千多年来,钱氏为海盐留下了钱镠贩盐、钱王射潮、钱镠施茶、陈书教子、钱嘉徵击奸等许多具有惩恶扬善、忠孝仁义、刚直不阿等内容的故事。海盐钱氏故事被列入第四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澉浦吴越王庙“吴越国王钱镠秋祭大典”(澉浦镇提供)
钱氏先祖钱镠的许多传说,都与我工作所在的地方——海盐县澉浦镇有着深厚的渊源。
宋《澉水志》载“吴越王庙在镇西南三里,地名澉墅,崇宁间立为土地祠。”吴越国存续期间,整个浙江都在吴越国疆域内,因此,澉浦为吴越国疆土,澉浦人也是吴越国的子民,澉浦人感恩钱王,而建吴越王庙,且每年都会举行钱王秋祭。
游人如果来到澉浦,在去往南北湖景区的路上,一定会经过田园路,红墙黛瓦、庄严肃穆的吴越王庙就在路南侧(永乐村村口)。修葺一新的殿堂内,有“钱镠纪念馆”,以图文并茂的形式记录着钱王功绩,也是永乐村的特色文化礼堂。
绿树掩映中的吴越王庙(澉浦镇提供)
澉浦有着千年植茶史(见宋《澉水志》),茶叶种植作为千年古镇的传统产业,至今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且日渐成为农文旅产业的品牌。而这要归功于当年钱武肃王在澉浦“赐茶”。国王赐茶,旨在劝课农桑、推广茶叶(彼时茶叶在江南还处于试种、推广阶段)。据说,黄源当年把家乡最好的茶带去送给“大先生”——鲁迅后,鲁迅把茶叶藏起来,只在接待尊贵的客人时才会拿出澉浦茶。
在澉浦的澉东村和六里村之间有座高129.6米的泊橹山,山顶有钱镠磨刀石。清道光《澉水新志》古迹卷载:“磨刀石,在泊櫓山顶(即今阁老山),俗传吴越王钱镠娴习武艺,曾磨刀于此”。
笔者前几日刚读完《蒋英传》,钱学森的成功有赖于蒋英的支持和理解。而他们相处的62年里,互相尊重,互相支持,互相欣赏,互相成就,都活成了彼此心中最好的模样。
好的家风必来自于好的传承。钱镠一生,钟爱吴王妃,并为后世留下了千古名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王妃生活却很俭朴,她每年回临安娘家探亲,会在老家教当地的人种植桑树、养蚕、织布。而在钱镠主政吴越国期间,在钱缪提倡农商、宽仁待民的同时,吴王妃也亲身垂范,纺纱织布。因此她深受钱缪敬重。钱镠写此名句时,他们已非少年夫妻,但依然恩爱如初。
行文至此,打开电视,浙江卫视正在播放全省农村文化礼堂“我们的村晚”,相信这个春天,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因为今晚而选择来到海盐。
作为海盐的一份子,我愿意带你们感受千年古县的“清芬世守”的家风文化,读一读沈荡钱家祠堂“钱氏家训”,走一走钱镠当年在澉浦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