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远程

我的家乡在南方，湖北省鹤峰县的千金坪。

老家有很多核桃树，我家门口就有很大很大的两棵。

后来当兵在山西，退伍后定居天津宝坻。两地都属北方。定居时，我就想，南方的核桃树，与北方的核桃树有不有区别？南方核桃与北方核桃有没有区别呢。

想了多年，也就决定栽树试试。

六年前，我在宝坻城东大农贸市场花五元钱特意买了一株核桃树苗，把它带回来亲手栽在小区院内，因为楼层高，有些遮阳，长得不是很快，但它还是顽强的向上向外扩展着，渐渐与我住的三楼比肩了。去年结了十多个核桃，今年结了三十多个，应该算是丰收了。

摘核桃时，因为树长得较高，我懒得上树，便找来一根长竿，梢上固定一圆圈，举着它挨个去套枝头笑得咧着嘴的核桃，套着它往胸前一拽，核桃就顺利的到手了。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转眼装了两裤兜核桃，脸上却被花蚊子叮了五六个疙瘩。回到家中，笑着向妻表功，并亲手将核桃砸开，双手奉上让她第一个尝鲜。见妻吃得津津有味的神态，我感到很满足，便坐在一旁，一边把玩着还未被砸开的核桃，一边给妻讲述小时候上树摘核桃的故事，思绪随之也回到了童年。

尝尝后，便觉得，南方北方，气候虽有区别，但核桃树的枝叶与家乡的没有区别，叶子也都是那么芳香。而且坚果味道也差异不大，都那么香，都那么富有营养。

在家乡千金坪时，老家的房前左右各有一株核桃树，从我记事起，它就耸立在塔坝边，年年结果，岁岁丰收，从九月到十月，我几乎每天都要爬上树去摘几个核桃下来充饥，直至叶落枝秃，核桃一个不剩，才不再上树了。因为爬树的年头及次数多了，我的爬树本领可与猴子争高下。核桃树的枝丫，让我给踩得都呈现翘扁担状了。1973年秋，除去平时家里的核桃，还在发小张重海 尚立春家打核桃时，蹭了几十个，他们两家各有一棵高达近二十米的核桃树，年年结上千个核桃，打核桃时，都是大人上去打，孩子们在下面抢着往自己兜里塞，因为是发小，年年他们两家打核桃时都少不了我给捧场，这次捡的多了，就特意储藏了几十个，把它晒干以后，装进一个特大号的葫芦壳里，把葫芦口塞上苞谷芯子，再用绳子将其吊在房梁上，待到过年时和大家一起享用。吊这么高一是防老鼠；二是防自己。怕一时没忍住，顺手拿来给吃了。强忍三个多月时光以后，大年三十守岁夜，几兄弟妹子和几个叔叔郑重地把葫芦取下来后一看，傻眼了，发现苞谷芯子没了，心也立马提了起来，赶紧把葫芦口冲下往筛子里向外倒核桃，可倒出来的全是两半的核桃壳，一点核桃肉都没有。一帮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瞪着双眼，不知说什么好。至今我都没有想明白，老鼠它是怎么把坚硬的核桃弄开的，而且还是在葫芦壳里面。每每想起这事，心里就充满了问号。

一晃，五十年过去，再也回不到童年了。几年前之所以栽这株核桃树，是为了吃这核桃吗？不是，而是为了解开自己心中常常想起老家核桃树的那份情结，以实现年年可以采摘核桃，感受童年那段难忘时光。这核桃也很捧场，长得与老家的核桃一模一样，只可惜，再也没有爬上树摘核桃的心思了。

因此树离楼较近，妻特意叮嘱我，待入冬前，把树枝再砍砍，以免影响一二楼邻居采光，我答：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