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疼痛科主任医生 卢振和

幸运，当上了保护神经的疼痛医师

疼痛是个古老的话题，痛与人并存，痛是身体发出的组织受损害的警告信号，没有痛的人即失去了贴心护卫而难以存活。疼痛刺激神经，使精神紧张、血管收缩，常见痛昏、痛死！超过3个月为慢性痛，“忍痛”很影响人们健康、生活、尊严，损耗着大量的时间、金钱与社会资源。全球重视疼痛的诊疗，所有医生都在为民驱痛，2003年国际疼痛学会提出癌症不痛的目标。2007年中国政府作了一件伟大的事，宣布成立专门诊疗慢性疼痛的医师队伍-疼痛科，在全球首先举起了“中国疼痛科”大旗！

“我们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能够生机勃勃充满活力？关键在于中国特色，中国特色的关键在于两个结合”，“萃取历史精华，推动理论创新”，“坚定历史自信，把握时代大势，走好中国道路”。

方向决定道路，道路决定命运，1978年进入麻醉科工作的卢振和，得到科主任高崇荣教授全力扶持。1990年重点负责神经外科麻醉时主攻脑保护，完成了6个项目获得广州市和广东省卫生厅科技奖。1996年开始疼痛门诊，1998年负责管理疼痛病房，请了院内骨科、神经内科、风湿科、放射科教授定期查房，1999年被授牌中华疼痛学会第一临床中心。

2000年引进了国内第一台脉冲射频仪，卢振和几个麻醉科同事们把全部精力从急性疼痛投入到了慢性疼痛。在优秀的广医二院工作平台中，她虚心向省内外专家学习各种能帮助病人治痛的技术，1998年开始，逐渐开展中医的小针刀、银质针，骨科的胶原酶溶盘，神经外科的射频消融技术。2023年开展臭氧消融、椎间盘等离子切割、椎体成形及鞘内植入鞘内泵、脊髓神经刺激器等治痛神器。卢振和在学术会议上提出“射频镇痛，保护神经”观点，高崇荣教授站起来回答现场某专家的质疑说“治痛就是保护大脑，保护人的尊严”。

学术，就是因多样而交流，碰撞中出火花，互鉴中发展。2008年卢振和担任疼痛科主任后，寻求着科学找到治痛的靶点的方法，开始探讨医用红外热成像、心率变异检查等技术的疼痛诊断规律。为了缩小卡压神经的病灶，进一步引进了肿瘤冷冻、硬膜外腔镜、椎间孔镜等微创技术。科室团队在2013年获评全国六所（国家重点建设疼痛专科）之一。

欢呼，核心理论助力慢性疼痛对因诊疗

疼痛症状与病紧密联系，在复杂的人体中与生物、社会、精神密切相关的慢性疼痛更是个尚未攻克的医学难题，全球的医学专家们已长期在理论、科研、临床中不断探索、研究着相关的解剖生理与科学原理。世界首创的中国疼痛科虽有着无尚光明前景，但与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规律一般，都肯定会隐藏着无数的未知问题、艰难、曲折甚至挫折。2017年国际卫生组织的疾病编码上正式列入了“慢性疼痛病”，定义为疼痛持续或反复存在超过3个月。遵照“疼痛是大脑对身体组织损伤相关的不愉快情绪体验”的国际定义，疼痛科努力明确慢性疼痛的责任组织，以穿刺性微创为特色靶点治疗慢性疼痛原因。

在中国医学会疼痛分会主任樊必发教授带领下，卢振和与全国80多位中国疼痛科专家们对疼痛定义展开热烈讨论，2014年发表“疼痛定义新见解”文章中，建议加入2011年国际神经病理性疼痛定义中的躯体感觉神经组织损伤或疾病或紊乱的概念，专家们核心杂志上发表了十几篇文章。2019年在美国刊登了“疼痛责任组织专注躯体感觉神经”。在多学科的交流中，有骨科、风湿科等专家说：在慢性疼痛诊疗中疼痛科是主力军，我们是地方军。卢振和从2002年开始的广州医科大学麻醉系（疼痛诊疗学）授课中，根据躯体感觉神经解剖生理的（疼痛三分类）中神经末梢问题为“伤害感受性疼痛”，传导途径问题为“神经病理性疼痛”、脑分析问题为“心因痛”，同时存在两类以上问题为“混合性疼痛”重点讲述的课件。2022年获多学科专家认可，被评为优秀教学课程。

在科室临床工作中，卢振和总结了诊疗慢性疼痛的四大核心技术。首先强调对中重度疼痛需药物镇痛，保证病友能入睡，以便协助查因治因。重度疼痛由于反复单次注射阿片类镇痛药者容易发生药物滥用风险，所以对不能进食者尽量给予静脉或椎管内泵注镇痛药。第二是必须明确痛因，科学数据证明疼痛是躯体感觉神经组织受到局部缺氧性炎症刺激，产生化学物质转为电刺激传入了脑致痛。沿着躯体感觉神经系统是身体疼痛最主要传入组织的思路，遵循医学诊断四大原则即症状、体征、证据及治疗反应。先排除局部肿瘤或危险性疾病后，找到疼痛的责任组织，以制定科学合理的治疗方案。第三是努力松解病变的躯体感觉神经嵌压处，包括物理或微创或多维治疗方法，均可增加损伤组织的血流与营养以恢复神经功能，消除神经的缺氧性炎症。第四是积极神经调控治疗快速镇痛，包括神经阻滞、针灸、脉冲射频、脊髓电刺激或神经毁损等技术。镇痛同时扩张了交感神经支配区域的微血管，有利损伤组织的修复。在长期临床实践中，卢振和验证了疼痛科四大核心技术的实用性与优势，取得较好疗效，帮助了国内外许多来到疼痛科寻医的慢性疼痛病友。

在中国共产党英明领导下，全国人民艰苦奋战决胜了新冠疫情，正冲向了新的发展高峰。2023年2月，中国卫健委与中医药管理局联合发布了：《疼痛综合管理》文件，明确了医院各科需重视疼痛诊疗，3天后疼痛评分仍高于4分即中重度疼痛者请专科会诊，急性痛找麻醉科，慢性痛找疼痛科！肩负国家对疼痛科须帮助慢性疼痛病人解除痛苦的重任，疼痛科医生欢欣鼓舞同时又倍感沉重压力，一定要为亲切支持自己的领导与病友们，为伟大的祖国争口气！中国疼痛科是从中华大地长出来的，不是照搬照抄其他国家的，是中华民族的旧邦新命，必定推动重焕荣光。

坚持，保护神经理念引导疼痛诊疗方向

在慢性疼痛诊疗临床实践中，卢振和与团队同事们继续探索着在麻醉中开始了的“保护神经”的治疗理念。2003年提出“射频镇痛保护神经”，松解神经嵌压的理念，发挥了射频技术能精准靠近神经起作用的优势，突破了当时射频消融仅用于破坏神经的狭隘局面。探索出三叉神经射频预胆碱能化和可唤醒麻醉方法，达到一次性成功率95%的优良效果，2016年推广可能推开神经根旁异常卡压组织的球囊技术。2007年与2019年，卢振和牵头与同事们分别编写了第1、2版“射频镇痛治疗学”，受邀到全国各地包括网络上授课，积极为大家推广射频对因治痛技术。2008年提出“腰椎间盘不破坏中央髓核”，并为此改革了颈椎间盘等离子射频+盘外胶原酶溶解、腰椎间盘突出物钳夹器+纤维环射频、MRI引导下无放射性精准射频等多种微创技术与工具。2018年，中华疼痛学会将射频镇痛技术列为疼痛科核心技术之一。

用心观察每例疼痛病友红外热成像图的卢振和，细查解剖生理上有关体温与疼痛的理论，寻找红外热成像反映的疼痛规律。从2015年开始不懈地探讨着疼痛诊断软件的开发，以克服此新科技在临床上推广的瓶颈。2022年牵头与全国专家们一起编写了“医用红外热成像医学临床应用专家共识”。

2014年，卢振和被推选为中国女医师协会第一届分会会长，与同事们一起编写了18册“疼痛防治靠自己”科普书，举办了“慢性疼痛诊疗万里行”活动，开年会时带头与女医师们集体穿中国风旗袍。在担任广东省疼痛医疗质控中心第一届主任期间，与专家们一起开展了“建设远离中重度疼痛医院”活动，2020年发表了“广东省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疼痛诊疗防护和质控工作的指导意见”，推动了广东省疼痛科建设。担任广东省疼痛康复分会会长期间，得到11个学科专家的支持成立了7个专委会，积极举行了十几期“慢性疼痛对因康复”学术活动，包括国家、省级的继教班和基层行活动。2015年建立了公众号（疼痛康复在线）以收集头痛数据，在头痛沙龙会上大家统一意见90%的原发性头痛的责任组织是颈椎问题，发布了“骨性膝关节痛”专家座谈纪要，连续7年被广东省康复医学会评为优秀分会。

卢振和退休了仍坚持一线疼痛诊疗工作，不辞余力为基层医师传述几十年来治疗慢性疼痛的体会与心得，非常欣慰地看到全国疼痛科正蓬勃发展，不少医院的疼痛科已超过100多张病床，年青人技术与创新非常优秀。

疼痛科依据解剖生理原则的保护躯体感觉神经损伤组织的诊疗特色，符合广大疼痛人群需求，专心去做有望更稳更好。未来靠青年，希望寄于青年，为做大做强中国首创的疼痛科，扬帆奋进，坚毅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