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末聚焦
任诚文
济宁,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也是儒学文化的发源地。这里有着独特的七千年至上万年的人类文明史。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报告关于“道德建设工程”的新视角,聚焦济宁所在地古任城特有的“尚德”文脉,必将更有禆益。
羲皇吾祖:“嗟我中华,厚德渊源”
由山东省政府新闻办公室主编的《山东城市特色文化丛书——济宁,甏是味儿》中开篇说:“‘任国’这个上古的地名可能没有曲阜、兖州那么让人耳熟能详,但确是济宁这座城的源头”。
书中说,据考证,距今五六千年前,今济宁一带就散布着众多的原始村落,居住在这里的“有仍氏”已进入父系氏族公社时期。夏朝时,济宁城区一带称任国,一直延续到商周两代。秦统一后改称任城县,五代时期称济州,北宋时期称济阳郡,到元至元八年(1271年)升为济宁府。所以,济宁民间有句流行语:“先有任城县,后有济宁府”。
济宁历经数千年沧桑,承载着厚重的中华文明。大量文献记载,自原始社会末期至今,济宁有文献可考的历史达5000年以上,且故城中心没有大的迁徙。
清乾隆《济宁直隶州志》载:“任,青帝之墟”,即东方太阳大帝太昊伏羲之故里。现今矗立在历代官方祭祀场所——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凤凰台的任城宝鼎,在鼎文中记载了古任城的悠久历史,以及任姓起源。邹城郭里的太昊伏羲祖庙遗址、微山两城太昊伏羲陵,均已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都见证着济宁作为中华文明发祥地、人文始祖故里的荣耀与骄傲。
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李铁映,曾在其《伏羲祭》中,祭颂伏羲“羲皇吾祖、龙脉绵延”,又颂始祖“嗟我中华、厚德渊源”。古任城人从文明初萌的远古时代,繁衍生息至今,骨子里就承载了始祖“大德尚德”的基因。
史料记载,今天的任城是由古任氏族区演变而得名。古任城位居邹鲁地区中西部,古泗河流域的腹心地带。从距今约8000年左右的北辛文化起,就已进入“锄耕农业”阶段。经太昊伏羲氏族创造的大汶口文化,迨至龙山文化即夏王朝产生之前,就进入“部落方国”时代。
在“族、地、国”三者体制混沌、“家国同构、族政一体”的漫长时期,古任城(任国)就是伏羲后裔“有仍(任)氏”建立的部落方国,从而较早地跨入“国家文明制”的门槛。最早文献当推《左传·僖公二十一年》载:“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太皞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从此也不难窥见圣地中华祭祀文化的久远而深邃。
夏·少康中兴:“太康失国”为鉴,养德立志复国
在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上,夏王朝时期的“太康失国”与“少康中兴”,是具有重大影响的历史事件,从正反两个方面反映出“养德”之重要。
夏第四任(第五代)君王姒相妻后缗,在战乱中怀孕投奔娘家有仍(任)氏度日。生下遗腹子少康,以“太康失国”为鉴,培育他养德立志复国。
少康长大成才后,做了有仍氏的牧正。联络周边部落方国,组织夏后氏遗民金乡的糜等合力,一举夺回失地,恢复了夏王朝,又举国力修建了有仍国,以报答母亲养育德教之恩。这就是史上有名的“少康中兴”。
现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金乡卜集“缗城堌堆遗址”,以及济宁市博物馆在该遗址发掘的大批文物等,均为该历史事件的见证。新修建的任城西北少康湖休闲度假区,也是当代济宁任城人对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追溯与敬仰。
商·《仲虺之诰》:“顺天应人”“德日新,万邦惟怀”
《尚书·商书》中的名篇《仲虺之诰》记载,“王懋昭大德,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就讲述了大德的重要。
仲虺是商汤贤相,舟、车始祖奚仲之后,姓任,又名莱朱,史学界称仲虺为“创建革命理论的鼻祖”。他以“顺乎天”“应乎人”的“顺天应人”之道,辅佐商汤之政,常以“顺天应人”之“大德”,提醒商汤王“佑贤辅德,显忠遂良”“德日新,万邦惟怀”“钦崇天道,永得天命”。
据史学界权威专家解读,《仲虺之诰》主要从三个方面阐述商汤革命的合理性:一是讨伐夏桀是遵照了上天的意愿,为了拯救老百姓。这就是“顺乎天”。二是称赞商汤的品德高尚,深受百姓爱戴,与夏桀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应乎人”。三是商汤革命是为了恢复大禹王创立的合理制度,而夏桀恰恰是破坏了祖上的制度。更重要的是,《仲虺之诰》从根本上回答了“革命成功以后要怎么做”。
在商汤有些闷闷不乐时,仲虺劝勉商汤,要显扬大德,对黎民建立中道,用义裁决事务,用礼制约思想,把宽裕之道传给后人;要佑助贤德的诸侯,显扬忠良的诸侯等等,从而建立起“顺天应人”的昌盛政权,并一再提醒商汤,敬重上天这种规律,就可以长久保持天命了。
纵观中国数千年的朝代更替,不管是刘邦推翻暴秦,还是李世民推翻暴隋;不管是朱元璋推翻暴元,还是洪秀全要打倒腐败的清政府等等,都没有脱离仲虺“顺天应人”的“大德大道”。据考证,历代敬奉的捉鬼门神钟馗,原型就是仲虺。人们赞颂他生而辅佐商汤革命成功,死而化身为捉鬼的门神继续革命。
周·一代明君:“惟德之行”“大任教之”
中国历史发展到周朝时期,与济宁·古任城有关的历史大德名人故事很多,集中反映出行德的重要。
第一位便是中华胎教先驱、著名的周室三母之一的周文王姬昌之母太任,又称大任。她是商朝末期贵族任氏挚候的二女儿,品德优秀,端正严谨,庄重诚敬,凡事合乎道德方为之。她与周君主王季一起,在国内大力推行德政。《史记》《诗经》《列女传》等文献中,均有“维德之行”“端一诚庄”“德贤妇人”等赞誉。
《历代贤后故事》里所描绘的太任,勤俭厚德,常亲手采摘织布的原料。《史记·周本纪第四》载:“季历娶太任,皆贤德妇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
《诗经·大明》载:“明明在下,赫赫在上,天难忱斯,不易维王。天位殷适,使不挟四方。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德之行。太任有身,生此文王”。
《列女传·母仪传·周室三母》中载:“大任(太任)者,文王之母,挚任氏中女也。王季娶为妃。大任之性,端一诚庄,维德之行。及其有娠,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而生文王。文王生而明圣,大任教之。以一而识百,卒为周宗。……则生子形容端庄,才德必过人矣”。
从前面夏后缗氏对少康的悉心培育,到这里的大任胎教文王,这都能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家庭家教家风建设,以及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现实意义。
春秋·圣贤辈出:任城任子,“礼乐尚德”
任城先贤任子的经典名言“德为福根,恶为祸门”,世代流传于民众之间。在儒门诸多圣贤中,任子尤为主张“王者尚德为王道”的思想,也一再阐释“礼乐尚德”的学说。比如“以身度律,以律制器,身若不德,祸乱方兴,不可言乐”“君子以作乐崇德,德之崇也,乐有由始也”“德为福根,恶为祸门,去恶积德,终身胜人”。
近年来,在济宁市委宣传部及任城区委宣传部指导下,济宁市儒学与始祖文化研发指导中心会同中国孔子基金会、曲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等,在(曲阜)国际孔子文化节期间“中国任城任子文化论坛”上,曾对儒门七十二贤之一的任子“礼乐尚德”学说予以研讨。与会专家学者认为:在东方圣地济宁,应浓笔重彩地大书特书。期间,相继联合编辑出版儒学新著《任子》,研创摄制发行了中华历史文化外宣纪录片《济宁·任城与任子》等。2022年研创编排了世界非遗古典舞台剧《济宁·古任城赋》,意在引起海内外对济宁·古任城特有而丰厚的始祖文化资源的关注。
至于先贤任子,据史料载,自黄帝起,其六十三代孙任悝,娶南宫氏女。周灵王二十七年(公元前545年)三月生子任不齐,字选、子选,儒门高才异能门徒之一,曾游学曲阜,师事孔子,身通六艺,礼乐尚德,精言礼,尤邃于乐。孔子卒后三年(公元前476年)回桃乡(今任城西北房葛铺)。楚聘不应,曾作诗传,后有《礼纬注》《乐经》《逸语》。七十七岁时殇于家,葬于桃乡(今任城二十里铺段街)。
后人对任子“礼乐尚德”思想,及其“礼乐”学说尤为推崇。唐封任城伯,宋加封当阳侯,明称先贤任子。南宋高宗任子圣像刻赞:“任城建伯,其表曰选。淑闻雅驰,才华清远。竟辰力行,爱日黾勉。孔教崇崇,令绪显显”。清高宗《先贤子》赞:“任子楚产,学于东鲁。加行圣道,动守绳矩。淑闻扬休,才华标举。沅芷汀兰,芳生艺圃”。
国际儒联顾问委员会委员、著名儒学专家、北师大董乃强教授,曲师大教授骆承烈等著名学者,围绕先贤任子的“礼乐尚德”思想,相继有《任不齐与〈任子〉书》《任子学说与当代青少年美德教育》《任子书与孝文化》等专著问世。从修身处世之道,如仁德笃学、忠孝为本、言出身行,以及从政治国之道,如尚德王道、重贤育才、赏罚分明、礼乐教化等方面予以阐释,对新时代全社会文化自信自强,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
济宁任城人为传承任子“礼乐尚德”思想,相继在先贤任子祠周边配建了“四德桥”即正德桥、顺德桥、建德桥、广德桥,“两德街”即东西向大德里街、南北向承德胡同。不少学者把济宁驻地任城称为“尚德任城”,也不无道理。
位于济宁市任城区刘庄古楷园的任子祠堂遗址,尚有2500余年的古楷树,仍枝繁叶茂。她见证了济宁·古任城悠久的历史,也佑护着伏羲后裔嫡孙对尚德思想的赓续与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