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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黄慕秋

　　每一条古道，都有一片属于它自己的风景，也有一个能够娓娓道来的故事。

　　蟹肥菊黄的十月去徒步湖州的古道，已经成了这两年的必备户外活动。起因还是两年前陪儿子徒步了陆羽古道，从而发现湖州存在着为数不少值得慢慢探寻的古道。每一条古道，都有一片属于它自己的风景，也有一个能够娓娓道来的故事。

　　我们从埭溪镇山宕村出发，沿着古朴的青石台阶，步行穿越的天字古道是目前湖州吴兴区保留下来最完整最长的一条古道，据悉，这条古道也是明朝朱元璋的避难隐居点之一。古道贯穿天字山、托开山、石岩山、西茅岭等崇山峻岭，一路曲径通幽，人在竹林间一点点爬升，还能时不时望见隐在山林中的古村落和田地。

　　走累了，道边溪流中掬一捧水泼在脸上，是沁入心脾的凉爽。儿子取出背包中的水果保鲜盒，往盒子里装溪水。我问他这是做什么?他兴致勃勃答：“把葡萄用溪水浸一下，一会去山顶上吃。”

　　山顶有一大片茶园，我们坐下小憩，儿子尝了颗葡萄，啧啧赞叹，他说凉凉的像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我试了试，果然，攀爬得满身大汗之后吃一颗溪水泡过的葡萄会格外解渴解乏，如同小时候的夏夜，在乡下舅舅家吃着用井水浸泡过的西瓜一般心满意足。

　　登在最高处远眺，深深浅浅的绿色层次分明，夹杂团团黄色、缕缕红色，无边无垠得显露出秋季特有的浓墨重彩，满目的辽阔与鲜活。恍惚过后才幡然，用不了太久，一年又要走到将尽时了。时光飞转，只消再一个回眸，明明朗朗的秋色也将不在了。不禁想起李煜的“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

　　过了茶园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始建于南宋的天字禅寺，古寺掩映山间，有股融成一体的静谧与凝重。从天字禅寺出来，一路都在下行，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千石堆自然奇景。因为体力有限，自觉无法完成环线徒步，于是，我们选择从茅坞村出了天字古道。

　　去年徒步完成安吉章里古道那天，我们又马不停蹄赶去饭店，陪婆婆和先生的外婆过重阳节，吃重阳糕，举着杯子祝福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然而，还未到今年的重阳节，婆婆却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心头涩涩。犹记得婆婆在今年元宵节给她唯一的孙儿做的那条鱼，没熟透，重新回锅煮了，哪知道竟成最后一次。终究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离开埭溪镇，带儿子去店里吃烤鱼。邻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和两位老人，那个小一些的孩子在妈妈的帮助下，捧着杯子奶声奶气地说：“爷爷奶奶，祝你们天天快乐!”

　　我抬头瞧了瞧儿子问：“你还记得奶奶做的最后一条鱼吗?”儿子望我一眼，没有回答，埋下头去继续吃鱼。我再提醒：“没熟透，又回锅煮了会。你忘了吗?”

　　“记得了……”他轻声喃喃，“怎么会忘啊?”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季节，思念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