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通”——“五育”融会的人文形态
宁本涛老师在《“五育”融合:何谓、何来、咋办?》一文中指出:“‘五育’教育分散乃至割裂的问题,迫切需要寻找一个契合点,把原先分离的、割裂的教育形态,通过一个共同的契合点连接在一起。”[2]笔者在这节课中,把“契合点”设置为“语言美”,围绕“语言美”打通各学科之间的学习通道,设立一个共同的学习任务,让学生在融会贯通中完成。所以,“打通”“联通”“想通”“融通”,正是“融合”之道。这种“融通性”,实现了“知识学习”、“人文滋润”和“德性成长”。
这种“通”,让学习者的每一个思考发言的表述,都成为下一个思考发言的表述的逻辑起点,“通”“通”相联,形成思维的“通道”、内容表述的“通道”和情感交融的“通道”,这个“通”就是德智体美劳的融合。在形式上,有视觉通道,如观察紫藤的形态,包括观察藤,观察叶,观察枝,观察色;有听觉通道,包括吟诵李白的《紫藤树》、白居易的《紫藤》,朗诵《新海园紫藤花赋》,朗读宗璞和季羡林的散文;有触觉通道,观察时以手触摸紫藤的藤、枝、叶。视觉通道获取的紫藤信息,能够激发学生产生探索环境和探索紫藤的动机;听觉通道获取的紫藤信息,能够让学生在诗词文赋的吟诵中感受到抑扬起伏的旋律,引发联想和想象;触觉通道获取的紫藤信息,能够让学生通过以手接触、滑动、压觉等机械刺激,形成对紫藤形状的触辨和质感的辨识,形成深度认知。
“五育”之“通”是依靠跨学科实现“融通”。“融通”的思想在我国早已有之,宋代朱熹的《朱子全书·学三》中有言:“乃学者用功之深,穷理之熟,然后能融会贯通,以至于此。”这就是指把多方面的知识和道理融合而得到全面的透彻的理解。明代的宋濂在《白云稿序》中说:“经乃圣人所定,实犹天然日月星辰之昭布,山川草木之森列,莫不系焉,覆焉,皆一气周流而融通之。”他认为,经过圣人所定,实际上就像天然日月星辰明亮分布,山川草木之森然排列,没有不联系的,覆盖了,都是一个气在其中周流而融通的。可见,古人非常重视融合通达。蔡元培先生早在1918年就提出“融通文理”的观点,主张培养兼具科学精神和人文关怀的综合素质人才。[3]在西方教育学界,威廉·休厄尔认为“融通”是指“综合跨学科的事实和以事实为基础的理论,创造一个共同的解释基础,以便知识融合在一起”[4]。这里说的“创造一个共同的解释基础”就是找出事物内在的联系,以便形成融合的认识。20世纪初,国外兴起通识教育,到目前又提出多学科融合的STEAM教育,都是为了让学生适应复杂的客观世界,全面提升品格和能力。所以,通过学科之间的融合达成德智体美劳的融合,让学科割裂走向学科融合,正是高中生学科核心素养培养的路径转向。从这点上来说,本节课把语文、政治、历史、生物、音乐、美术等学科进行整合,依循了由点及面整体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规律,体现了整体育人的价值。
三、“辨”——深刻思辨的思维形态
笔者在引导学生进行哲理思考后,邀请政治教师就紫藤引发的思辨美发表看法。政治教师说:“在白居易眼中,紫藤的艳丽外表是一种假象,蒙蔽世人,藤蔓缠绕下,吸附树木精华。在季羡林眼中,古藤对人无所求,给人的却是美好的东西。同样是紫藤,不同的人因为立场不同、认识不同,所以观点亦不相同,这也反映了价值判断、价值选择的主体差异性。当然,这也与作者所处的时代背景和生活境遇有关,反映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和联系的多样性。这也告诉我们,看问题想事情要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这段话,比较了白居易诗中和季羡林文中各自所表述的观点,从“德”的培育上讲,引导学生从诗文中感受紫藤的品格;从“智”的发展上讲,让学生能从诗文语言中学会“价值选择的主体差异性”,让学生受到批判性思维和辩证思维的训练;从“美”的熏陶上讲,引导学生从紫藤的习性和形态出发,学会透过表象进行审美。这种思辨性在学生的问题回答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形成了深刻思辨的思维形态。
学生C:作者在《幽径悲剧》中从悲剧入手,从一株紫藤的悲剧延伸到幽径的悲剧,“文革”时期作者命运的悲剧,那个时代的悲剧。如文中写道:“在茫茫人世中,人们争名于朝,争名于市,哪里有闲心来关怀一棵古藤的生死呢?”于是,他只有哭泣哭泣哭泣……或者托物言志,从反面来论述悲剧这一大主题,从无人关心一株紫藤的生死,联想到对生命、对时代的思考,体现出文学中的思辨之美。
学生D:思辨,不同时代、不同处境的人,对紫藤也有不同的想法,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把世界比作数学中的空间直角坐标系,X轴是时间,那Y轴对应的就是空间,每一个坐标对应的则是一个人的思想。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人的思想也会随之而改变,对同一件事物也会有不同的看法。思辨的根源是发展,而不是停滞。
这是理性的思考,理性的思辨,是融德智美于一体的哲学思辨。
作者:管开兵 李震
来源:《语文教学通讯·A刊》
编辑: 杜丹 宋晓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