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公元1076年中秋之夜,北宋大文豪苏轼在密州(今潍坊诸城)超然台上,创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时留下的千古绝唱。今年中秋来临之际,潍坊融媒推出特别策划“潍坊月圆”,发布部分优秀文化作品,与您同赏中秋月,共享团圆情,敬请期待。
苏轼的月亮
□张克奇
月亮,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寄托情思的重要载体。宋代大文豪苏轼在其颠沛流离的一生里,更是与明月有着浓厚的不解之缘。
纵观苏轼六十四年的生命历程,的确算得上是命运多舛。他年少成名,二十一岁就高中进士。据说,若不是欧阳修为了避嫌误认为苏轼考卷是曾巩所作,苏轼应该是状元及第。他官至吏部尚书,又屡屡遭贬,饱受流放之苦,甚至多次命悬一线。他深爱的妻子王弗也在年仅二十七岁时就离他而去、阴阳两隔。面对颠沛流离的人生际遇,虽然苏轼有时也吟啸出“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放达豪迈,但心里总归是苦楚的,所以无奈地自嘲说: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生命里的千种思虑、万般情怀和悲欢离合很多时候都是一言难尽、悲哉痛哉。对于苏轼来说,幸亏还有手中的一支笔,还有天上的那轮明月,要不真不知道他该如何去承受这一切。
在《阳关曲·中秋月》里,他写: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在《中秋月寄子由三首其一》中,他写:悠哉四子心,共此千里明。明月不解老,良辰难合并。而在悼念亡妻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里, 他更是悲从中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十年。可谓字字滴血,痛彻心扉。
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十月,37岁的苏轼由杭州通判调任密州知州。当时的密州,管辖今天的诸城、五莲、安丘、胶南等地,其治所就在今天的潍坊诸城。在密州,苏轼写下了大量诗词,其中有两首也是寄心寄情于明月,脍炙人口、广为流传,也进一步奠定了他在宋代文坛的领袖地位。
一首是1076年中秋之夜在超然台上欢饮达旦大醉后写下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另一首是《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表达了对亲人的思念和美好祝愿以及旷达超脱的胸怀,《江城子·密州出猎》则抒发了作者甘愿杀敌为国的雄心壮志,表达了期盼得到朝廷重用的愿望。
是的,明月在天上,更在苏轼的心里。心情愉悦时,他对月吟咏,身心张弛欲飞;惆怅悲伤时,他亦与明月私语,一抒心中块垒。在知密州的两年时间里,苏轼虽然也会时常产生距庙堂之远的失意情绪,但他也终于得以在这片土地上主政一方,实现着自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夙愿和抱负。可以说,诸城这片丰厚的土地和勤劳淳朴的人民给了苏轼莫大的慰藉,让他度过了人生中一段难得的快意时光。诸城的山山水水、那座巍然矗立的超然台和那方天空上的明月,也因为苏轼,有了更加特别的意义和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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