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伴我归。索建设/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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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一首歌很风靡,就是蔡国庆演唱的《北京的桥》,然而今天想来,却只记得开头一句,“北京的桥,千姿百态……”
一句,就足以将一个首都外的人对北京羡慕与向往的心理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落日下的迎泽大桥。索建设/摄
初次到北京,大概也是90年代,印象中就是地下的地铁分不清左右,地上的桥分不清东西。当时内心唯一的想法就是,大北京啊,不愧是首都。那一座一座让人眼花缭乱的桥,只能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出现吧?顺带,也自然佩服极了生活在北京的人们,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能力,可以分清北京的桥?
回到太原,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说心里话,那时候的太原,一切都是灰色。天空是灰的,道路是灰的,城市是灰的,心情似乎也是灰的。
漪汾桥。索建设/摄
这座省会城市最大最宽的桥,就是迎泽大桥。当然,迎泽大桥不是一座一般的桥。贯通迎泽东西大街的这座桥,在民国以前只是一座木头搭建的浮桥。20世纪20年代改为石台墩土桥。抗战时期,日军于1943年在此架设了一座被太原人称为“洋灰桥”的钢筋混凝土桥。这座桥后来的改头换面,是新中国成立后的1953年,比迎泽大街修建时间还要早。太原人意气风发,大干快上,仅仅11个月之后,横跨汾河的第一座大桥——迎泽大桥于1954年11日宣告竣工。建成后的迎泽大桥全长480.5米、宽15.4米,其中车道宽12米,全桥29孔、28个桥墩,桥上装有波浪式栏杆,雄伟壮观,堪称当时市政建设工程的杰出范例,当时也成为全国最长的公路桥,赢得了“华北第一桥”的美誉。
我的家园,我的桥。康煜/摄
我的家,在迎泽大桥一路向东处。从滨河东西路下来,横穿了整个迎泽大街。
当然,到了90年代,一座迎泽大桥再也无法与北京千姿百态的桥相抗衡。
三桥凌波。柏云飚/摄
可到底是哪一年的事?太原的天空忽然就亮了,空气突然就清新了,道路一下就宽广了,各式各样的立交桥也随之多起来了。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回来,常常抱怨不开导航根本找不到家了。
汾河水,哗啦啦地进驻这座城市了,一路向南,向北,延长,再延长。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于是,汾河上的桥,也便随着这河水一座座拔地而起。一座又一座桥,连通起河东与河西,拓展了城市疆域。
这些桥,也不仅仅是昔日的桥。除了实用功能外,还具有观赏功能。
据说,今天太原市内横跨汾河有25座大桥。我看太原的这些桥,常常是从太原回老家武乡,或者老家回来的路上。一次回到太原,滨河东路下高速后,一路特意留心了几座大桥。第一座是迎宾桥,名字就极其有暖意,以“龙腾云霄”的形象迎接着四方宾客。紧接着的通达桥是山西首座独塔悬索桥,那白色曲线形拱门很是引人注目,大气又简约,完美诠释了“时代之门”的主塔之意。
初次经过晋阳桥时,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是汾河上一座最具特色的桥,黑色的桥身,敦实的结构,漂亮的弧线,整体呈现出与众不同的古典气质。网上一个贴子很有意思,“我就觉得咱们晋阳桥最好看,不接受反驳。”
造型似大雁翱翔的南中环桥。李红/摄
回家途中,还要经过如火炬一般的祥云桥、“蒙山晓月”之意的南中环桥、“乘长风破万里浪”的长风大桥、动工至今已有40年的南内环桥。
突然有一天,听说汾河四期开园了。奔赴去看它,也顺路看看北面的桥。依然从迎泽大桥出发,第一座便是被太原人称为“彩虹桥”的漪汾桥,也是太原首座对称双七拱吊桥;再北是70年代便建成通车的胜利桥。
晋阳桥雄姿。贺子毅/摄
这两座桥,是老桥。
继续北行,便是全新的桥,风格上与南面的迎宾桥、通达桥遥相呼应。比如宛如腾飞巨龙般横卧在汾河之上的北中环桥,比如高度达113米、主塔造型像一个大写英文字母“A”的摄乐桥。
今天的太原人,很是扬眉吐气。对外省人一开口就是:“看看我们的汾河两岸吧,走走从南到北的那些桥。”
这两年,若有朋友来太原,安排就餐总会少不了两处,一是山西风味的,二是汾河两岸的。汾河岸边这一餐,就是为了饭后沿汾河看看水,望望桥,听听鸟儿欢叫。
一日与北京的朋友走在汾河公园内,忽然就从身旁的水中呼啦啦飞出一群鸟儿,直冲云霄。行走的路途中,忽然一只兔子嗖一下蹿得没了影踪,忽然又遇到刺猬慢悠悠散步。
“天哪,太原的公园成动物园了吗?”朋友频频惊呼。
那一瞬间,突然就将当年丢在北京的自卑找了回来。
蒋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冶金作协副主席,太原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映像》杂志执行主编。曾获“赵树理文学奖”、《小说选刊》年度大奖,连续三届获“长征文艺奖”。
文/蒋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