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9日下午,由上海市曲艺家协会主席吴新伯主持、上海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钱程主讲的2024年第二期“上海市文联文艺家大讲堂”《标准上海闲话中的地域文化》在市文联举行。学习上海闲话,既是一种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同时也是了解上海这座城市的人文历史,体味海派文化的独特内涵的重要途径。讲座上,钱程不仅教大家如何学讲标准上海闲话,还分享了许多老上海的回忆……
保护和传承上海闲话
电视剧《繁花》的热播,引发了大家对上海话的热议。方言是城市文化血脉的重要符号,这么多年我一直致力于保护和传承上海话。譬如,上海公交车用上海话报站就是我多年前的提案,不过真正执行后还是出现了一些报站方言不太准确的情况。网上对电视剧《繁花》里的上海话标不标准,有很多讨论。其实在我看来电视剧《繁花》极大地推动了上海话的传承和保护。
上海对异质文化历来抱着一种宽容的姿态 ,“海纳百川、兼容并蓄”即是海派的特征。其实推广普通话与保护和传承上海话是不矛盾的,在推广普通话的同时不要因噎废食,还是要传承和保护方言,各地方剧种的土壤就是方言,“海纳百川”不能以牺牲本土文化为代价。
为什么要学讲上海闲话?
学讲上海闲话是一种文化自觉、一种文化自信,可以从中了解上海这座城市的人文历史,感受海派文化的独特内涵。
去年11月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排练上海话版舞台剧《长恨歌》,为了让演员能在舞台上讲一口正宗的上海闲话,剧组邀请我担当语言指导。我提醒演员们不能用普通话的思维讲上海话。剧中女主角王琦瑶讲上海话的时候,我就特别提醒演员用“尖”音,那样听上去就有了年代感。
如何学讲标准上海闲话
那么,如何学讲标准上海闲话呢?我的经验是:掌握上海方言的特点,注重听与讲。其中讲准上海话里的入声字是关键;掌握文读、白读的规律是钥匙;弄懂上海话的尖音、团音有必要。
1、讲准“入声”字。
入声字音比较短促,其“韵母”是[ʌ]、[i]、[ɔ]
上海话数字1-10,有入声字(1、6、7、8、10)
例:立夏刚过,天气就热起来了。
普通话里取消了入声字。
古诗讲究平仄声,入声字都归入仄声。
例如:
《登鹳雀楼》 王之涣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咏鹅》 骆宾王
鹅 鹅 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2、 标准上海闲话分“尖”、“团”音。
尖音指z、c、s声母与i、u或i、ü韵母相拼的音。
团音指j、q、x声母与i、u或i、ü韵母相拼的音。
普通话语音中不分“尖团”,
如“尖=兼”,“千=牵”,“先=掀”。
上海话中:
尖、千、先、心、新、信、姓、想、祥等是尖音,
兼、牵、掀、兴、幸、欣、鑫、向、样等是团音。
上海话里的“文读”“与“白读”
外方言借入的读音称为“文读”,更接近普通话。专有名词、书名、古诗、人名、地名、 成语等,要用“文读”的方式。如:大世界、程咬金、红楼梦、泪水、中介、代驾、大木桥路、人民公园、家具、加油、出生入死、不耻下问。
本方言的固有读音称为“白读”,更口语化,有些读音约定俗成。如:大人、小人、味道、争吵、眼泪水、价钿贵、打横、加油、花样经。
还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说法:浒墅关、古猗园、柜台、五脏六腑、睏中觉。
学习上海方言 了解上海地域文化
洋泾浜
明朝永乐年间,因为拓宽黄浦江,原本的洋泾浜一分为二,东洋泾浜在浦东,西洋泾浜在浦西。
1845年11月,上海道台被迫同意将洋泾浜北、李家场南(现在格北京东路外滩)一带,作为英国人居留地。
1849年4月,上海道台又屈服于法国驻沪领事的淫威,宣布将洋泾浜南、护城河(现在的人民路)北,划为法租界。从此,本来默默无闻的洋泾浜,成了受人瞩目的上海英、法两租界的界河。
1915年,浦西洋泾浜,两个租界合作填河筑路,从此洋泾浜形成了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路名定为“爱多亚路”。
1943年,爱多亚路改名为大上海路。抗战胜利后,改称中正东路。
1949年,改为现在的名字——延安东路。
洋泾浜英语的来历
上海开埠以后,大批英国商人涌入,做生意时需要大量的翻译。在这种“鸡搭鸭讲”的情况下,商机也随之而来,“露天通事”这个名字在洋泾浜产生了。
所谓“露天通事”,就是一些生意掮客(现在叫中介),他们大多数没正式学过外语,或在洋行里当过伙计,或当过茶房买办,晓得一点英文单词,然后按照汉语语法,把这些英文单词串成句子,以此给租界里的外国人做翻译、谈生意,从中渔利。这种“英语”只有在洋泾浜通用,所以这种语言被叫作“洋泾浜英语”。
用上海闲话标音的英语
来叫“克姆”(come)去叫“狗”(go)
一块洋钿“温达罗”(one dollr)
是叫“也司”(yes)不叫“糯”(no)
如此如此“沙咸鱼沙”(so and so)
“孝悌孝悌”(drink tea)是喝茶
“雪堂雪堂”(sit down)是请坐
自家姐妹“西施脱”(sister)
自家兄弟“勃拉贼”(brother)
远去的上海市声
我是在石库门里长大的,从小就听到很多弄堂里小贩的叫卖,比如修棕棚、修牙刷、补碗、卖马奶的叫卖声,让人感觉烟火气很浓。所谓烟火气不是用钱买来的,而是一种味道。现在收旧货的都是录制好的一样的声音,以前弄堂里的叫卖声是抑扬顿挫的,我们称他们为弄堂音乐家。
希望大家一起把上海符号发扬光大,坚持讲上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