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辉
过年,在我的内心深处是那么美好。你看吧,从小年到除夕,多少在外的故乡人开始陆续回返。当除夕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响起,更能体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祝福。当大年初一晨曦微露,人们成群结队地拜年,更能体现一种特殊的乡情。这时,大家彼此都会发现人人都是那么相敬如宾而又容光焕发,家家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祥和。这时你还会发现人们喜聚在某个角落或某个庭院的拐角和门前,一聊就是大半天,聊的全是一年的收获与喜悦,仿佛这样才能尽享新年的幸福与快乐。年,永远都是人们的向往和期盼!
孩子们与大人们的乐趣总是有所不同,他们总要把新春想象得浪漫而多彩,也总是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除了打闹就是说笑,甚至是来点顽皮的恶作剧。这会儿,他们往往会把礼花和鞭炮作为喜庆的首选,要比比谁家放得多、放得响,有时一个鞭炮点不好炸伤了手也是常事。姑娘们往往就是另一番情趣了,她们穿着一身崭新的花衣叽叽喳喳,像花喜鹊的大合唱,似有报不完的喜事和唠不完的家常。记忆中的新春对她们来说永远都是喜庆和甘美。
而记忆中我对年的向往,却曾经伴有或多或少的酸楚。家家户户谁都在忙着挣工分的年月,谁家的工分挣得多,谁家的年就过得好。我家的工分却总是少得有点可怜,所以年就过得有点寒酸了。除夕,母亲忙着发面和面、蒸馒头,她忙忙碌碌一直到半夜。馒头做得各式各样:有小狗、有小猫、有小兔子,还有小鱼等做成的糖夹子,直到把一个陶缸装得满满。而这时我会拿一个板凳来到院当央,在上面点燃一个大红的鞭炮,那鞭炮很响,得一个个轻拿轻放。不一会,便是一地的山花烂漫。那是一个落雪的除夕,雪花洋洋洒洒,鞭炮的声响这时听起来特别清脆,这样的年夜也显得特别欢乐。不觉中,村子里的鞭炮声越来越稠了,像瀑布的声弦。这时谁都会感到大年不仅仅是富有情趣而是更富有诗意。鞭炮声一直延续到天亮才渐渐消减。这时候,乡亲们便开始挨家挨户串门祝福了,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在拜年的奔忙中行色匆匆。第二天清晨,大人孩子们便开始挎着箢子出门走亲戚了。第一个探望的先是姥姥、姥爷,其次就是七大姑八大姨了。一直忙碌到正月十五,才算把亲戚走完。可那一箢子馒头直到走完亲戚一个都不会少。这时人们才发现箢子里的馒头们都笑了,它们挤在一起也像乐开了花。有一首歌是这么唱:馒头姐妹偷偷笑,个个都像开石榴,去了这家奔那家,傍晚才回自己的家。回到家哈哈笑,一笑就是开花花,那是新年最美的花……
眨眼的光景,年的影子就远了。年复一年把美好的积攒都留在了记忆中。我们就是伴随着这份美好而成长,而倍感年的珍贵和流连。不知不觉我们就步入了中年、老年,男孩娶妻生子,女孩次第出嫁。于是每年的喜庆声中,又多了许多生活的感触。随着年轮的更迭,我们渐渐对年的向往也有了新的渴望和祈求,谁都在渴望和祈求中迎接年的到来,而谁又是在无奈中望着年的影子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