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越发激烈的创新药市场，让两家曾经深度合作的药企对薄公堂。

9月11日，业界传出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公布恒瑞医药与大连万春布林医药有限公司（简称“大连万春”）的民事裁定书，批准恒瑞医药对于冻结大连万春名下2亿元资产的财产保全申请。

所谓财产保全，是指人民法院对于可能因当事人一方行为或者其他原因，使判决不能执行或难以执行的案件，依法对诉讼标的物或与本案有关的财物采取的强制性措施。目前，除非由银行、保险公司承担担保之外，大连万春的2亿元资产已不能随意流动。

这起官司，牵出恒瑞医药与大连万春的陈年旧事。

2021年8月，恒瑞医药发布公告称，公司与大连万春签订战略合作，向大连万春支付1亿元的股权投资，并承诺支付总计不超过13亿元的首付款和里程碑款，获得大连万春自研的普那布林在大中华地区的联合开发权益以及独家商业化权益。

天不遂人愿，这场合作以普那布林未能成功上市惨淡收场。健识局获悉，恒瑞医药已向多家媒体回应称：这起案件目前正在仲裁委仲裁中。

普那布林中美两地上市失败

回顾这几年，中国医药产业迎来蓬勃向上的发展机会。恒瑞医药向创新药的投入不断增加。自2016年至2021年，研发总额从11.8亿元一跃攀升至62.03亿元。

此时，恰逢普那布林的临床数据被业界关注。

这是万春医药开发的一款First-in-Class创新药，能促进骨髓细胞成熟，防止化疗对中性粒细胞的损伤，以达到早期控制中性粒细胞减少症（CIN）的疗效。因此，普那布林被万春医药看作是一个具有极大潜力的免疫肿瘤基石药物。

2020年9月，普那布林先后获得中美两国监管部门“突破性治疗”的双认定。根据当时业界对普那布林的评价：30年多以来在这一领域的治疗标准和临床获益首次具有重大突破。

正值研发创新转型期的恒瑞也相中了，随即与万春医药展开谈判。在谈判期间，普那布林的表现依然没有让人失望，先后获得美、中两国监管部门的受理并被授予“优先审评”的资格。

当时谁都会认为：普那布林登陆美国市场仅仅是时间问题。

谁也没撩到，喧嚣之后竟然一地寂寥。最终，普那布林未能闯过获批上市这一关。2021年12月底，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指出，由于大连万春提交的单一注册试验结果不足以证明普那布林的疗效，需要二次提交III期临床试验，因此不能在美国上市。

万春医药的创始人黄岚曾公开回应，坚称公司计划将与FDA持续沟通。但两年过去了，普那布林在美的上市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反倒是在今年3月，中国国家药监局通知：未批准普那布林的上市申请。

中美两国上市都失败，彻底打破业内对普那布林的所有“幻想”，万春医药的股价也因此大幅受挫。截止9月11日，公司股价已跌至每股0.92美元，濒临退市。

万春今后的经营之路会更艰辛

一桩当初被外界称道的经典合作，如今却让双方对簿公堂。一手“好牌”为何打成这样？其中的原委或许只有万春医药自己知道。

有长期关注研发业内人士向健识局表示，有的时候，公司需要补充更多的现金流，可能会简化临床试验的流程。

大连万春现金流一直很紧张。根据万春医药在美股公开的财务报表信息，截至2022年底，其账上现金以及现金等价物仅为2.46亿元。此番再被法院冻结2亿元，大连万春手中仅剩不足5000万元。

好消息是：普那布林的临床研究还在继续。健识局获悉，普那布林与K药联合多西他赛，用于治疗此前治疗过的非小细胞肺癌患者以及单独使用过免疫治疗或联合双铂化疗的进展性患者的2期试验已于3月1日完成首例患者入组。

药品上市失败后讨回首付款，在医药行业并不常见。分析人士指出，双方官司的走势是要看合作协议条款对于风险和收益是如何划分。

根据《民事诉讼法》及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财产保全的成功与否与诉讼结果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如果原告最终败诉的，被告可以就其财产受限而导致的损失提起诉讼，要求原告方予以赔偿。也就是说，恒瑞和万春的纠纷很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结。

新药研发终究是九死一生，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踏踏实实专注于研发工作，双方之间的合作条款要特别认真、严谨，才能愉快地进行下去。不然，这样令人唏嘘的故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作者丨雷公

编辑 | 江芸 贾亭

运营 | 朱颖

图源丨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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