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给学生知识到提高学习能力
教材教案变化反映教育变化
记者：您是从哪一年开始当老师的？为什么会选择当老师？
程启明：1982年我从华中师范大学毕业，20岁就走上了教师岗位。我的父亲也是一位老师，从小我受到了父亲的一些影响。
记者：写教案是从上岗那一天开始一直坚持吗？支持您这样做的力量是什么？
程启明：是的，从当老师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写教案。说实话，我很喜欢教书，把所学的知识教给孩子，很有成就感。我的学生如果学得好，我比他还要高兴。为了让学生学得好，我必须对自己有要求，一定要做一个让学生满意的老师，所以我每次上课之前都必须认真备课和写教案。
记者：40年教案累计400多万字，有多少本？听说还有习题集？
程启明：40年教案累计400多万字，没有细数，目前留下来的应该有100多本。很多教案借给或者送给年轻老师们去看，有些可能没有还回来。一年3～4本教案，带高三班级的教案一年可能更多。习题集是20世纪80年代时没有教辅资料，我们学生用的习题都是老师自己编印的，编了后再发给同学们练习，这样就有了习题集。
记者：您的教案一直在更新，不同时期的教案反映教育教学的哪些不同？
程启明：20年前，从教案可以看出来，那时的物理学习非常注重知识点的应用，现在明显更重视对知识点的推导过程和对知识原理的认识学习。现在的教材注重引导学生进行探究性学习、研究性学习，也就是从给学生知识到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教学要求不一样，所以我的教案也是根据不同时期对学生不同的要求而变化的。
记者：退休之后您为何选择再次回到教学岗位？
程启明：我的工作量实际上比较重，因为我很喜欢教书，也就不觉得很累。跟学生打交道很有乐趣，趁现在身体还好，东湖中学的领导和同事们都还信任我，愿意让我留在教学岗位上，我也就继续教学生。等学校年轻老师都成长起来都超过我了，那个时候估计我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教学是遗憾的艺术
每堂课后都会有反思
记者：现在教学方式有很多种，特别是多媒体，甚至人工智能的介入，有些网友不理解“手写教案”的意义是什么，您觉得“手写教案”对老师来说是必需的吗？
程启明：我认为教学是一个遗憾的艺术，每一堂课不会十全十美，不可能完美到没有可以提高的地方。那么，在一节课结束后，我就常常会有一个教学反思或者教学后记，这堂课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会写在教案上面。在下一轮备课的时候，我就会对课堂进行再设计、再完善，我们的课堂就会不断提高，越来越好。所以，对于我来说，“手写教案”是一个完善和更新课程的过程，我觉得是必需的。
记者：未来会一直写教案吗？有想过写到什么时候？
程启明：只要我在教师的岗位上，就会一直写教案。
记者：现在多媒体教育很普及，听您的同事说，您的多媒体教学水平也很厉害？
程启明：谈到多媒体教学，我肯定比不上年轻教师。为了学习做多媒体课件，我拜年轻老师为师，慢慢学。我做一个课件的时间可能是年轻老师的3到4倍，常常利用星期天休息的时候仔细做课件。多媒体教学对于物理教学来说非常有帮助，特别是对于一些动态问题，我们在课堂上讲的时候，板书达不到这个直观效果。现在，我从一个“电脑盲”进步到能够独立做好一堂课的课件了，年轻老师给我很多帮助。
记者：未来，一些省份将把人工智能作为中小学必修课，最近ChatGPT也很火，它代表了人工智能的方向，学校的教学也应该是用了很多人工智能的手段，手写教案和人工智能之间是否有可能优势互补？
程启明：人工智能会弥补手写教案的不足。一些动态的图、一些实验可以用人工智能来完成。手写教案和人工智能之间优势互补是绝对的。
■ “希望40年后我也能像程老师一样”
记者：作为程老师的学生，您眼中程老师在课堂上和生活中是什么样的？
陈武：程老师的课堂很生动、板书很整洁。他讲课“点子多”，学生爱听。生活方面，程老师娱乐活动比较少，他对学校的感情很深，周末经常在学校能找到他。
记者：您作为物理组教研组长，如何评价程老师的教学？
陈武：他常说“每个学生都是好的”，40年，他对学生、对教学一直保有饱满的热情。程老师唯一的变化是黑头发变为白头发。我当物理老师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记者：您觉得教案中有哪些内容是值得年轻老师学习的？
陈武：严谨的治学态度最值得大家学习。教案中，分析教材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要分析学生。学生的程度不同，教案就应该不同。程老师教案中的“课后反思”这一点真的太重要了，值得年轻老师去关注、学习。
记者：可以给我们分享下您听程老师课程的感受吗？
张雅慧：程老师是我的师傅，我几个月一直在听他的课。程老师上课时肢体语言特别丰富，学生们在课堂上都聚精会神。难的物理知识可以被程老师讲得很简单。
记者：您看过程老师的教案吗？感受如何？
张雅慧：程老师的教案写得很工整，我还借回去偷偷复印了一份。
记者：程老师在您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张雅慧：程老师是一个有赤诚之心的人，因为他有赤诚之心，所以他也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他很热爱这个职业，他很热爱讲课，也很热爱跟学生相处，他工作的每一天都是干着他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所以我们总看到程老师在笑。
记者：您会学习程老师身上的什么品质？
张雅慧：一是要学习程老师的进取心，活到老学到老。他的每篇教案的精华，其实是在他的教学反思上面。他每上一堂课，都要从这堂课中间获取一些东西，下一堂课会上得更好。二是要学习他的不忘初心，我们每一个走上岗位的年轻老师，都是抱着对教学很大的热情，抱着对这份职业的热爱，但是这份热爱要坚持40年，我觉得很不容易。大家都会有疲惫、有累的时候，但是程老师没有疲惫期，他任何时候都是热情满满、真诚地去对待每一个学生，包括我们年轻老师，他都是倾囊相授。我希望40年以后我也能像程老师一样。
（长江日报记者杨枫 陈静茹 通讯员向勇 白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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