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熊育红,家住铁炉白族乡细杉村九组。
我的经历很坎坷、我的家庭很复杂。三十二年前,二哥遭遇车祸,高位截瘫;十七年前,父亲在矿井出事,命丧他乡;七年前,年迈的母亲确诊癌症;两年前,二哥褥疮癌变;小儿子患先天性哮喘,妻子、岳母都患有高危高血压疾病。高额的医药费用、随时失去亲人的痛楚时时刻刻包围着我,但我深知“即使身处泥潭,也要心向光明”,唯有我的双手和肩膀,才能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年轻时少不更事,那时父母健在,瘫痪的哥哥有父亲照料,一日三餐有母亲料理,还感受不到“生活的压力”。2005年,父亲和同乡一起远赴山西挖矿,本想苦干几年,可天有不测,上班第三天,就因矿井坍塌而永远离开了我们。
给父亲送葬后,我决定让母亲在家照顾哥哥(那时哥哥还能坐轮椅,基本生活能自理),我只身去浙江打工来维持生计。我做过建筑工地钢筋工、搬运工、流水线工人,每月辛苦挣来的钱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很幸运,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的爱人,相处数月后步入了婚姻殿堂。经过几年的打拼,我们创办了一个小的喷绘加工作坊,虽然辛苦,但也效益不错、干劲十足。好景不长,2016年,母亲被确诊为子宫癌,我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直奔回老家。一边要伺候住院的母亲,一边还要照顾瘫痪的哥哥,我分身乏术,完全顾不上厂里的生意。等母亲病情好转后,我们又回到了浙江,计划重新发展厂内业务,哪知一场车间大火,希望付之一炬,只能靠零散的小工来补贴家用。
2018年,瘫痪的哥哥突发褥疮,我再次放下手上的活,赶回老家,把哥哥带到武汉进行手术,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陪护了三个多月,待他病情好转后,为方便照看,我把他带到浙江和我们一起生活,期间,花费医疗费、生活费十多万元。2020年初哥哥病情复发,我回家后又带着他到恩施、武汉等多家医院治疗,再次手术后,他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一个小时要帮他翻一次身,接屎端尿,擦拭身体,我根本无法抽出身,鉴于此,我和妻子再三商量,只好把所剩不多的加工设备廉价转给别人,回到老家,精心照料卧床的哥哥。治疗费用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不少外债,我就一边照顾哥哥,一边抽空干农活,一家人过着非常拮据的生活。
2021年2月,哥哥病情再度恶化,我带着他来到河北石家庄骨科专科医院了治疗一个多月,哥哥被确诊为褥疮癌变,医院多次劝我们放弃治疗,望着病痛不止的哥哥,我一个人躲在楼道里不知哭了多少次,不知一个人偷偷求了医生多少次。医院表示他们也无能为力,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楚,我们只好回到老家,情况没有得到明显好转,却花光了借来的十几万。哥哥病情每况愈下,臀部以下慢慢腐烂,并逐渐向上蔓延。每天要更换2次外敷的消炎药,注射消毒水,腐烂的皮肤散发恶臭,除了双手,身体任何部位都无法动弹,不定时的翻身、擦洗身子,我便在他的病床前支起一张小床,24小时陪护在病床前。哥哥痛苦扭曲的表情,阵阵无力的呻吟,都像一根根针一样狠狠地刺痛我的心。我无能为力,只有在他睡着后,才会轻轻握住哥哥的手,失声痛哭。耐心细致地照顾,坚持不懈地鼓励,轻声细语地开导,只为哥哥减轻痛苦,努力活下去,我常常祈求上苍的怜悯,愿我的兄弟能多活一天。
回想一路走来,我颓废过,生活的重担一度把我压垮;我消沉过,诸多的不幸降临在我的头上。当然,我也是满足的,有一个三世同堂和谐的大家庭;我也是欣慰的,我的付出让家人感受了温暖,他们给予我精神上的支持;我更是幸运的,党的好政策、社会大关爱、邻里多帮助,让我们一次次度过难关。
我没有感人肺腑的事迹,只是尽了一个弟弟应尽的本份,担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心若向阳,何惧忧伤,不管过去如何,过去都已经过去,最好的总在未来,我有勇气去微笑面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