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国家文物局发布“考古中国”重大项目进展

聚焦东周至隋唐时期最新考古发现

陕西省宝鸡市下站遗址作为“雍五畤”之一的“密畤”

成为研究先秦至西汉祭天礼制最为完备的实物材料

何为“雍五畤”？

何为“密畤”？

何为“畤”？

“雍五畤”都在何处？

它们都有哪些新发现？

图源 / 国家文物局

华夏是文明礼仪之邦

《礼记》曰：“礼有五经，莫重于祭。”

秦武公钟有铭文“余夙夕虔敬朕祀”

汉高祖“重祠而敬祭”

汉武帝“尤敬鬼神之祀”

古人对祭祀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畤”也应运而生

 ◆ 何为“畤”？ 

“畤”是古代祭祀天地五帝的固定处所，“畤祭”始于秦立国时秦襄公所立西畤，是春秋战国时期秦人独特的祭祀方式。

古代国家祭祀活动常在郊野举行，称为“郊祀”，西周以来郊祀已成常态。春秋战国时期，秦人将祭祀传统礼仪上升到“祭天地与五帝”的新高度，构筑起以畤祭为主的祭天模式。

“畤，天地五帝所基址，祭地。从田寺声。”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田部》

“国之大事，在祀（祭祀）与戎（战争）。”

——《左传·成公十三年》

古雍城，也就是今陕西宝鸡地区的畤祭上承商周、下启秦汉，奠定了我国古代国家祭天礼仪的基础。

随着秦王朝的建立，畤祭逐渐由诸侯国祭祀场所转变为大一统王朝国家的祭天祀典场所，系统展现了中国古代祭祀制度和传统礼制文化发展的历史进程。

在《史记·封禅书》和《汉书·郊祀志》中，记载有畤的位置及秦汉畤祭地传承与变革过程。

随着周王东迁洛邑

秦也拓展了新版图

秦的历代统治者选择以更频繁的祭祀活动

来稳固自己的根基地位

这一时期出现了连续置畤的记录

由此出现了“雍五畤”

◆ 何为“雍五畤”？ 

秦汉两代在古雍城（今宝鸡地区）曾先后设置鄜畤（fū zhì）、密畤、吴阳上畤、下畤、北畤五个国家祭天遗址，分别祭祀白帝、青帝、黄帝、炎帝和黑帝，合称“雍五畤”。

据《史记·封禅书》记载，雍五畤祭祀是秦、汉时期最高等级的国家祭天郊祀大典。

上古时代先民尊称某位部落联盟的领袖为天帝，如伏羲、神农、黄帝等，在先秦史籍中被尊为天帝。后五方天帝演变为中国古代神话中统治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的天神，即东方青帝、南方赤帝即炎帝、西方白帝、北方玄帝即黑帝、中央黄帝。

秦时雍城鄜畤、密畤、上畤、下畤是祭祀白、青、黄、炎四帝的祭祀之地，合称秦“雍四畤”，也有四色帝畤之称。

汉高祖刘邦“承秦制”，继续沿用秦人雍城畤祭的礼仪、祀官和设施，以“天有五帝”的说法在秦雍四畤基础上增设北畤，祭祀黑帝，自此形成完整的汉雍五畤。

此后，汉武帝时期设甘泉泰畤、后土祠，雍五畤地位略有下降。西汉晚期雍五畤被彻底废止，转而由都城南北郊天、地坛祭祀取代，畤祭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从春秋至秦汉

畤祭为主的祭祀文化礼仪延续700余年

如今密畤被发现

“雍五畤”的其余四处又在哪里？

它们中藏着哪些新发现？

◆“雍五畤”在何处？ 

此次密畤在宝鸡地区被发现并非偶然。

从2015年开始，中国国家博物馆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宝鸡市考古研究所、陈仓区博物馆、凤翔区博物馆等单位在宝鸡地区联合开展了秦汉“雍五畤”考古调查、发掘与研究工作。

至今已发现凤翔血池、陈仓吴山和下站等祭祀遗址。

其中尤以下站遗址的祭祀遗存最为丰富，保存最为完整。与此同时，秦汉雍五畤的具体方位也在逐步被确定中。

鄜畤是秦文公进入关中西部设立的第一畤，它具体在何处，至今还没有令人信服的结论；密畤为陈仓下站遗址所在；凤翔雍山血池遗址出土有“上畤”字样陶片，或为吴阳上畤；陈仓战国时期吴山祭祀遗址出土农具等特殊祭品，代表着其或为吴阳下畤。

由外围环沟、坛场、道路、建筑、祭祀坑等各类遗迹组合而成的雍山血池秦汉祭祀遗址，位于凤翔县柳林镇，遗址总面积达470万平方米。

2017年，考古工作人员在对血池遗址出土的建筑材料和陶片进行分类整理时，从几块陶器残片上发现了“上”“上畤”等几个隶书陶文。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田亚岐认为，这些文字指的应该是吴阳上畤，而这也是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雍城遗址内首次发现准确定性“畤”的实物证据。

凤翔雍山血池遗址是与古文献记载吻合的时代最早、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且功能结构趋于完整的性质明确的国家大型“祭天台”。

它不仅填补了整个秦都雍城遗址唯缺郊外畤祭遗存的空，对于中国古代从封国（分封制）到帝国（世袭制）这一重要历史过程中，研究祭祀制度、政治制度、礼制文化等，也彰显出重要的考古意义和学术价值。

这一重大考古发现被收入201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荣获“2016-2017年田野考古一等奖”。

值得一提的是，考古队在与雍山隔高速路相望的灵山进行调查时，于其南坡蔡阳山发现一处祭祀遗址，遗址发现祭祀坑 177 处，主要是长方形坑、长条形坑。

长方形坑内多见骨、板灰，个别见铜饰；长条形坑主要分布在山顶平台，有东西向、南北向，最深 2 米，坑内含活土、灰点等，未见骨、板灰等，或为建筑墙基，推测应有夯土台等祭祀场所。

 △ 吴山遗址或为“下畤”

2018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中国国家博物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宝鸡市考古所等单位联合对吴山祭祀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

吴山祭祀遗址位于宝鸡市陈仓区新街镇，遗址范围10万多平方米，考古发现90余座祭祀坑。

在其中一座祭祀坑内，考古工作人员发现了9件特殊文物——农具铁鍤，它的出现对判定遗址性质提供了帮助。

文献记载，在吴山附近有祭祀黄帝的“吴阳上畤”和祭祀炎帝的“吴阳下畤”，其中炎帝自古以来就被人们尊为“农神”来祭祀。由此，当农具铁锸被当做祭品出现在吴山遗址祭祀坑里，考古工作人员推测这里很大可能就是历史文献上记载的祭祀炎帝的“吴阳下畤”。

到雍城大地的秦都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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