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纸匠

朱鼎成

她是一个纸匠。

她拿到了一沓纸，上面有许多铅笔批画的痕迹，有的还有一些折角、缺口。

她将那一沓纸，拿起来，放在光下，一张张地审视。觉得批画得不错，就不动，反之则用橡皮一点点地擦下去。有的批画很深，像刻在了纸里一样，擦得再久、再卖力也会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她就把它装饰成一道道花纹。折角就把它压平，缺口就用胶带粘上。

有的时候，那些已经审视过的纸，还会多一些浅浅的道子，她会斟酌，斟酌整体的布局——这一条条道子可能单拎出来不美，但若是放在一起，可能会有惊人的效果。

她将那纸铺在案上，仔细地考量纸上花纹的样式，然后细细地描绘出那奇丽的图景。其实纸是不同的，有的是稿纸，有的是卡纸，而有的是柔软的面巾纸。

而她要将它们折成纸飞机，能在蓝天上翱翔的纸飞机。

卡纸很硬，很难折，有时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折动多少；而面巾纸很软，不成型，怎么折也还是软趴趴待在那里。

她已经对这沓纸下了两年的苦功了，其中有几张纸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她照例将这沓剩下的纸放进抽屉中，过两个月又拿了出来。她惊奇地发现:硬的卡纸变软了，软的面巾纸变硬了，花纹不太美观的美观了，批画杂乱的干净了。她将它们仔细折了起来。那一沓纸变成了一架架刚挺、秀气的纸飞机。

风儿拂过，它们承载着纸匠的心绪，飞向了蓝天，飞向了它们向往的远方。

（作者系北京市人大附中朝阳学校学生，指导教师/陈文丽）

来源：《语文报·八年级版》

编辑：杜丹 宋晓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