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晏雯

通讯员 王敏 张全录

武汉市民孙女士长期咳嗽、发烧，被确诊为毛霉菌感染。这种病菌喜欢抱着大血管“啃”，外科医生唯恐伤及大血管，见了它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武汉市肺科医院内镜中心医生巧用一把小毛刷，像搅棉花糖一样，轻松将它交缠裹挟，并从肺里拖出，5月21日，孙女士顺利出院。医生表示，如果这病菌发现迟了，可能会导致患者大出血而亡。

胡智敏正在为患者进行呼吸内镜检查治疗（图片由武汉市肺科医院提供）

武汉市肺科医院内镜中心副主任医师胡智敏介绍，孙女士今年52岁，患有糖尿病。从2023年三四月份开始，出现发烧、咳嗽、咳血的症状，当时她就医于一家大型三甲医院，医生并没有立刻意识到是毛霉菌感染。

“这个毛霉菌感染，从患者的CT片上看，特点不是特别明显，所以当时的医生只是怀疑是真菌感染导致的肺炎，且致病菌很可能是曲霉菌，于是就给孙女士用了抗曲霉菌的药物。”

用药后，孙女士略有好转，出院后又不停反复。再次到那家就医时，医生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有偏差，经过各种检查，最终确诊是毛霉菌感染。

“毛霉菌能够利用弹性蛋白酶来削弱富含弹性蛋白的动脉壁，从而进入血管，因此毛霉菌对血管侵袭性极强，容易发生血源性播散。菌丝侵犯导致血管内皮损伤、血管壁破坏、血管炎等，继发霉菌性动脉瘤、血栓形成和血管阻塞。所以，一旦被这种病菌缠上，病灶往往与主动脉纠缠在一起，甚至侵入血管。所以，外科医生也有心无力，因为一刀下去，很可能病菌没铲除干净，大血管却破裂了，患者生命将受到严重威胁。”胡智敏说。

面对这种尴尬的治疗局面，医生建议孙女士转院到呼吸疾病专科医院武汉市肺科医院。武汉市肺科医院接到孙女士后，组织多学科专家进行讨论，胸外科等多学科专家均建议，由内镜中心先通过气管镜进支气管探查，再决定是否进行外科手术。

内镜中心副主任医师胡智敏带领团队通过支气管镜进入患者的左上肺支气管，清晰地看到，一条像果冻般的乳白色条状感染坏死物，死死堵住了患者的支气管，直接钳取易碎，医生们思来想去，最后选择改用一次性防污染毛刷。

“我们像缠棉花糖一样转动毛刷，将坏死物缠绕住，然后缓缓拖出，拖出体外我们发现，它足足有5厘米长。一检查，里面全是毛霉菌。”胡智敏说，“这东西就是患者反复感染、久久不能痊愈的原因。”

术后，孙女士一下子就感觉呼吸通畅了。之后，她还需要接受规范的抗毛霉菌药物治疗，清除血管、支气管残余病灶上的毛霉菌，便能痊愈。

据了解，毛霉菌广泛分布在粮食、水果、灰尘中，通过吸入或外伤接触等途径进入机体。胡智敏说，糖尿病患者、肿瘤患者、营养不良者等群体免疫力低下，容易中毛霉菌的招。该病起病迅速，容易侵犯大血管，且容易与曲霉菌、赛多孢子菌、镰刀菌感染混淆。所以，若患者免疫力低下，且普通抗真菌无效，应该及时排查毛霉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