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曹学诗
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都有很多游客到居庸关来看桃花。据说,居庸关的桃花与别处的桃花不同,不但开得鲜艳,而且开的时间长久,白瓣洁白如玉,红瓣晶莹如血,粉瓣凝脂如肌,黄瓣灿烂赛金……常看得游客如醉如痴,常迷得情人神魂颠倒,常惹得姑娘想入非非,常招得小伙健步难移……要问居庸关桃花何以这样迷人,这里有一段动人的传说如泣如诉。
相传在秦始皇修长城的年代,北方有一陶姓夫妇。夫妻俩恩恩爱爱,专门种桃树为生。他俩早出晚归,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荒山劳作,把整个荒山野岭开垦成了一片美丽的桃园。陶姓夫妇育有一子二女,儿子排行老大,取名陶林;长女排行在二,取名陶园;二女排行在三,取名陶花。儿子年方十九岁,生得眉清目秀,膀阔腰圆,一看就是一位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大女儿陶园,年方十七岁,生得如花似玉,肤如凝脂;二女儿陶花年方十五,不但继承了父母的遗传基因,还秉承了哥姐的全部优点,出落得如莲藕般娇嫩,似桃花样鲜艳,成了北方数百里远近闻名的美女。
陶氏一家五口,男耕女织,辛勤劳作,天亮即起,日落回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过着忙忙碌碌、幸福安静的生活。春天,他们育苗栽树,翻地保花;夏天,他们灭虫锄草,护果浇园;秋天,他们摘桃销售,换回米面油盐;冬天,他们仓储剪枝,做完一年针线。日子过得虽不很富裕,但也有吃、有烧、有花、有穿。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大哥陶林二十岁那年的冬天,含辛茹苦的父母相继离开了人世,给陶氏三兄妹留下了三间土屋和一片桃园。陶林、陶园、陶花眼含热泪,踏着漫天大雪,把父母安葬在他们终生劳作的桃树下,回到土屋准备挑起来年生活的重担。不想这一年又赶上秦始皇征夫修边(长城),全国上下郡县村落无一幸免。陶林正当青年,身强力壮,自然也在被征之列。在临走的那天晚上,陶林把陶园、陶花两个妹妹叫到身前,嘱咐她俩晚出早归,嘱咐她俩相互照看;嘱咐她俩夜晚闩门,嘱咐她俩白日看园;嘱咐她俩油盐柴米,嘱咐她俩加衣御寒;嘱咐她俩忌日烧纸,嘱咐她俩少生惦念……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道不尽的亲情恩缘,兄妹仨哭成了泪人,直说到雄鸡破晓日上三竿。直到征夫的人拿出官府的训令,陶氏兄妹才挥泪而别。临走,陶林手拿一棵家乡的桃树苗,对陶园、陶花说:“妹妹,不管哥哥走到哪里,我一定要把这棵树苗栽活。看到它,我就像看到了妹妹的笑脸和咱家乡的容颜。”说完登程远去……
陶园、陶花目送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喉咙哽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哥哥保重——”,便失去知觉,摔倒在送哥的大道边……
没了父母,走了哥哥,姐妹俩顿感生活无依无靠,家里冷清孤单。起初姐俩无心生产,整日面对土屋面对桃园,以泪洗面。后来,她们想起哥哥临走嘱托,才慢慢振作起来,下地重整桃园。她俩遵照哥哥的嘱咐,晚出早归,相互照看,白天下地搞生产,晚上闩门做针线。一年下来桃园丰收,吃穿未愁,倒也没出什么大的事端。眼看冬天又到,掐指一算哥哥已经走了两年,姐妹俩想起哥哥临走时穿的单衣,看着窗外飘飞的漫天大雪,不禁心头发冷,泪水涟涟。陶园说:“妹妹,你看这雪有多大,天有多冷,地有多寒。咱哥走了整整两年了,也不知到哪里去修长城,我有意咱俩抢做棉衣,给哥哥送到边关御寒,不知你意下如何?”妹妹陶花听姐姐一说,不觉正中下怀:“姐姐说得对。这两年桃园丰收,现在又正是冬闲,你我何不趁此机会,买来棉花棉布,赶制寒衣,然后给哥哥送去挡风御寒。”
第二天,姐俩赶到集市,扯来布,称来棉,买来扣,背来线;夜晚在温热的土炕上,铺上布,用上剪,穿上针,纫上线;就着昏暗的油灯,精心地缝呀缝,连呀连。那一针针结得好像兄妹情意,那一线线连得好像兄妹情感。姐妹俩越缝越心切,越连越心焦,她们恨不得变成缝纫的机器,马上做好寒衣,亲手送到哥哥的身边。
经过几天几夜的辛劳赶制,姐妹俩终于把哥哥的棉衣做成了。这天早晨,她俩吃罢早饭,女扮男装,锁好门户,带上干粮盘缠,拣了一兜储存好的鲜桃,踏着茫茫大雪,急匆匆来到北方的边关。
因为不知道哥哥究竟在哪里修筑长城,她们便打听着来到了长城的最东端老龙头渤海湾。姐妹俩想,长城逶迤达万里,东西纵横地连天,虽然不知道哥哥在哪里,只要有信心,有毅力,不怕苦,不怕难,不怕风,不怕寒,一站一站地找,一处一处地寻,就一定有找到哥哥的那一天。再说,临走哥哥带着家乡的桃树苗,发誓要在他修长城的地方栽活家乡的桃树。只要能找到桃树,就能找见哥哥。
陶园、陶花姐妹俩从老龙头开始,经过山海关、古崖居、慕田峪、古北口、八达岭……翻越几十座关口关隘,走过千万道沟沟坎坎,询问了数万个民夫村民,度过了无数次饥渴艰险,经过了数月的颠沛流离,终于在第二年的春天找到了居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