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武夷山
弗里曼·戴森（1923—2020）是我最欣赏的物理学家之一。除了在物理学领域的建树外，他在其他很多领域都有深刻独到的见解。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从小就博览群书，通晓多个领域的知识。比如，他对莎士比亚戏剧极为熟悉。我在科学网博客上的许多篇博文，都是介绍他的思想和著作的。2022年10月，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出版了麻省理工学院科学史教授和物理学教授David Kaiser（戴维·凯泽）主编的纪念文集Well，Doc，You’re In：Freeman Dyson’s Journey through the Universe（本文作者译为“呃，博士，您也是圈内人喽：弗里曼·戴森的宇宙之旅”，以下简称《您也是圈内人喽》）。
凯泽出版过多部著作，笔者曾经在2011年介绍过凯泽的著作《嬉皮士如何拯救了物理学：科学、反文化与量子复兴》。
《您也是圈内人喽》这本纪念文集中各章的作者都是著名科学家、科技史家、科普作家或科学记者，其中有些曾经是戴森的同事。其中包括凯泽本人，美国理论物理学家和科普作家Jeremy Bernstein，荷兰理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曾担任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院长的Robbert Dijkgraaf，技术史学者、弗里曼·戴森的儿子乔治·戴森，美国科普作家Ann Finkbeiner、Amanda Gefter、Ashutosh Jogalekar，出生于英国的天文学家、现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天体生物学研究中心主任的Caleb Scharf等等。本书的标题是196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理查德·费曼对戴森说过的一句话。戴森与既存权势一直是格格不入的。在1949年的一次学术会议上，戴森的一位同事赞扬了戴森的研究工作，于是费曼对戴森说：“呃，博士，您也是圈内人喽。”事实上，戴森从未循规蹈矩地完成博士学业，也未拿到博士学位，而他对此是引以为豪的。本书主编凯泽说，戴森是个“坚定的靠自学成才者”，他“对组织化的课程体系一辈子持怀疑态度”。正因为戴森的叛逆性，他早期对科学界在气候变化上的共识是拥护的，后来却持否定立场。戴森是著名的科学家、具有远见卓识者和打破偶像者。他打破学科壁垒，不断探索数学、天体物理学、生命起源等领域的基础性问题。很多读者都读过他1979年发表的自传性著作Disturbing the Universe（其最早的中文版《宇宙波澜》由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于1982年出版）。《您也是圈内人喽》一书则对戴森的生平和工作进行了新的考察，揭示了他对物质的本性、宇宙的最终命运等深刻问题的独特思考。本书追溯了戴森的性格形成期、处于萌芽阶段的兴趣和好奇心以及他横跨自然科学、技术和公共政策的辉煌论著。各个章节分别描述了戴森在量子理论和相对论界面处的创新贡献，以及他对核反应堆的新颖设计、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岁月、对宇宙论的涉猎探索。本书评价了戴森的成功、盲点和影响力，描绘出这位科学家的精神世界。本书结尾处，是戴森的女儿、投资家、记者艾斯特·戴森的一篇文章，回忆自己的成长经历。总之，本书内容丰富、生动，为我们树立了一个科学家的高标。美国女作家尼尔·弗洛伊登贝格尔在评论本书时说，戴森坚信“科学是人类大脑对抗无知的合谋”。这一信念直到今天仍是特别具有安慰和鼓舞意义的。《中国科学报》 (2023-02-03 第3版 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