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贵州是无可争议的名酒之乡。贵州的酒好,以酱香型茅台酒为最,其影响力不仅国人家喻户晓,几乎也覆盖了世界各地。在贵州的白酒军团中,茅台酒无疑处于领军地位,其后还有数千家酿酒企业,比较知名的如金沙、董酒、习酒,珍酒、赖茅 、国台、匀酒、鸭溪窖酒、贵州醇、平坝窖酒等等,都是白酒市场很有影响的品牌酒。今日的贵州酒已经形成了千亿、百亿、五十亿、十亿不等的营销方阵,成为名副其实的支柱产业。
行走在贵州的崇山峻岭之间,你会感到贵州民间的酒文化内涵非常丰富。贵州与酒相关的各种文化礼仪多姿多彩,酒的礼制、法度、酒俗等等,神秘而富有传奇色彩,奇妙而让人趣味盎然。在贵州各民族,各式各样的酒旗、酒歌、酒令、酒礼、酒会以及酿酒的、蒸酒的、装酒的、舀酒的、斟酒的各种酒器,既蕴含着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又与当今的社会前进的节拍完美融合,成为一道道引人入胜的靓丽风景。你甚至会感觉,贵州的青山绿水之间似乎到处都飘散着美酒的香味,贵州的酒已经成为当地旅游的重要内容。
贵州的酿酒史源远流长,据史料记最早汉武帝就曾品尝过古仁怀出产的美酒。贵州酒的品质优良,是纯粮酿造、固体发酵、陶坛窖藏,大致五斤粮食才生产出一斤酒,酒是粮食的精华大概就来源于这样的出处。贵州山川秀丽、冬暖夏凉,酿造环境优越。酱酒制作的原料、水质、工艺皆为上乘,更有这里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不可复制的水土、地质资源,赤水河畔澄澈洁净的水体和空气,使这个酿酒基地微生物菌群的覆盖率达100%。正是这种特殊的小气候,使得这里制作的美酒佳酿醇厚甘爽、酒香浓郁、举世闻名。
贵州酒在投料、蒸煮、发酵、取酒的各个环节,都有严格的工序和规范性的工艺。假如原料、工序、工艺不精细、不严谨,假如短了、少了、缺了,都会直接影响到酒的品质,酱酒的传承人对此是断不敢马虎的。那里的一位酒厂老总告诉我,我们贵州的酒称得起玉液琼浆,这样的好酒从一粒粮食到一滴酒,皆是匠人匠心的坚守,是时间馈赠的醇香。话语之间,充溢着浓浓的激情和自信,我们一行人几乎快要陶醉在这酱酒的香气中了。
在贵州,知名与不知名的品牌,大大小小的酒厂、酒坊不计其数。既有传统技法,也有现代工艺;酒的名字五花八门,酒的价格高低不一。这么多年茅台酒厂出品的正宗茅台酒价格始终在高位运行,我以为,这里固然有品质优良的因素,也有品牌的效应,还有消费者的从众心理。茅台酒市场上紧俏,节假日期间甚至一瓶难求。是谁在操纵市场呢?这应该是市场经济的规律在发挥作用。你喜好也好,你怨愤也罢,它就是这样一个真实的存在。
然而正如古语说的,佼佼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茅台酒的高身价也带来了不少问题。普通消费者谈及茅台总是面带愠怒,而仿冒的假茅台使得原产厂家左右腾挪连连打假,而买到假酒的消费者则是叫苦不迭。更有不法商家使用科技狠活,用各种化学原料,调制成具有茅香的白酒,玩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以极低的成本赚取暴利。还有企业的经营管理者损公肥私中饱私囊,通过手中权力牟取私利。媒体前日里曝光,茅台酒厂又一位老总被查,信息一经披露,人们纷纷唏嘘不已。
内行人士说,茅台酒皆为陈酿,酒质醇厚。讲究的是唇齿之间的口感变化;是入口绵柔润滑,优雅细腻,酱香突出,丰满醇厚;是饮后不辣、不烈、不燥、不上头 ,回味甘香馥郁。品评酱香酒是一个高级技术活。当地一个老酒馆的馆长朋友介绍了酱香酒的品评方法:一观颜色,看酒线、看酒色,看酒花、看挂杯;二闻香气,分初嗅、浅嗅、深嗅,嗅出前香、体香和空杯留香;三品尝,从舌尖到舌面,从舌边到舌根,满口腔的感觉;四回味,通过抿、咂、呵等,品味出酱香酒的绵柔干爽、回味悠长。我知道,真要实战,需得长期积累历练才行。
茅台酒声名远播、名气响亮已有百余年历史。1915年获得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其后被评为世界三大(蒸馏)名酒; 红军四渡赤水时在茅台休整,伤病员在此疗伤,让大多数人知晓了茅台;建国后茅台酒获国内外大奖不计其数。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央为了让更多的人能享用到茅台,提出了搬迁酒厂,提高茅台酒产能的构想。于是,当地抽调茅台酒厂的干部职工,在遵义西北十多公里的地方选址兴建酒厂。同样的原料、同样的水质、同样的工艺、同样的技术,生产出的酒名叫珍酒,尽管酒的品质也属上乘,但与茅台比较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别。个中原因不难理解,正应了那句淮南淮北橘枳不同的古语,既说明了大自然的奥妙无穷、魅力无限,也说明了正宗的茅台酒是不容易复制的。
贵州的酒多,果然名不虚传。在贵阳、在遵义、在茅台镇,酒的商铺鳞次栉比,酒店、酒馆、酒肆、酒坊,酒的体验馆、展示馆、文化馆、博物馆,一个接着一个。徜徉在茅台镇的街面,与酒相关的地标和文化元素随处可见,空气里弥散着浓郁的酱香酒的味道。晚间,漫步在赤水河岸,人们交谈的内容全都是酒的话题。沿途遇见几十位兜售地方酒的商家代表,他们面前台子上的酒杯飘散着浓浓的酒香,那种劝人品酒的热情与执着,让你都不忍心拒绝。
在贵州,酒业的勃兴催生了不少新的行当。有专门储存、收藏老酒的,有回收名酒的,不少地方还有专门陈列、展示、体验的专门场所。我们在遵义的一家老酒博物馆参观,主人周先生给我们展示了他们收藏的各种老酒,号称能够说出名的名酒在这儿都有收藏。我们一看,历次国家级评比产生的名酒,在这里都有陈列,几乎各个省的知名品牌酒这儿也都有收藏。琳琅满目让人叹为观止。周先生告诉我们,与人一样,所有的酒也都是有故事的,这里收藏的每一款酒他都能如数家珍地说出期间的轶事。周先生藏酒多年,买酒无数,看见货真价实的老酒就买来珍藏。买卖之间那些过往有的跌宕起伏、有的波谲云诡,有的欲擒故纵,直让我们一行人啧啧赞叹。
多年的历练让周先生对于老酒的研究可谓全面、精深。他对老酒的鉴别自有办法,从包装盒到酒瓶的商标、从标牌的字样到色调,从酒花的状态到聚集的时间,具体一款酒出厂年份的生产工艺、包装印制水平,包括当年的时代背景,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你不服不行。一行里马上有人惊叹,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学问呀。一旁漂亮的女助理笑吟吟地低声道,我们周总可是国家白酒行业的评定专家呢。
主人兴致甚浓,为客人做了一回酒文化的演示。他们刚刚开发的一款酱酒,酒花密集且丰富,抖动玻璃酒瓶会出现两种景象,一曰龙卷风,一曰满天星。主人晃动酒瓶,打开手电,透过瓶体确实让我们看到龙卷风的骇人场景,还有满天星的绮丽景象。为表达盛情,增加饮酒的趣味性,待宾主坐定后,他们在每位客人面前摆上四个装满白酒的小杯,分别标上1、2、3、4的记号,让客人盲品。周先生说,四个杯子里都是酱香型的白酒,猜猜哪只杯子里是茅台酒。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一行人都未能猜准。其中有一人还担任过茅台酒的地方总代理,大家哂笑他,他却说出很有咀嚼的话,喝酒的人多,懂酒的人少,品酒师可是高级技术活,不是普通人都能品酒的。
这样的演示已经吊足了大家研究酱酒的兴趣,丰富了喝酒的内涵,增添了喝酒的娱乐性。在我看来,贵州酒领跑国内白酒行业当属无可争议,而贵州的酒文化同样在国内处于领先位置。如今人们的生活富足了,生活里离不开酒的伴随。喝出健康、喝出品味、喝出愉悦,喝出高雅,贵州的酒文化应能给人们不少启迪。
(王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