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王伟时,很难将她与“急诊科”联系到一起。王伟笑起来时温温柔柔的,头发低挽,眉眼蕴着笑,与人打招呼时声音和缓,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柔和的气质。但急诊科,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一个又“急”又“快”的科室,稍慢一点,生命便经不起等待。
但就是这样看似“不搭”的两者,却紧紧缠绕了二十余年。
今年已是王伟待在兰州大学第一医院急诊科的第23年。过往的每一天,她都以自己绝对的专业本领和内心的坚强刚毅,演绎着她与急诊科的适配,诉说着她对护理专业的热爱。
王伟
01“每天虽是重复,但我觉得值得”
早上七点三十分,王伟出现在急诊科内。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夜班护士交接工作,而后跟随医生一起去看病人、查房。等一切都打理清楚后,王伟便开始日常的基础工作。
扎针、输液、铺床、监护、吸氧……日常护理工作繁杂且琐碎,而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性工作,王伟一做就是二十多年。“我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22年了,每天重复的就是日常琐碎的事情,但我越干越觉得值得。”提起自己的工作时,王伟眼神中不无骄傲。
说起王伟与护理的故事,时间线还要倒推25年。作为兰州本地人的王伟,兰州大学第一医院是她幼时便熟悉的地方。无论是父母住院,还是她与弟弟看病,医院一直是她记忆中很重要的存在。“以前家里人生病到这边住院,感觉护士的脾气特别好,很亲切,我从小就有印象。”回忆起为什么要学护理,王伟笑着说出小时候对护士的第一印象——脾气好、亲切,而这也在潜移默化中促使她走向这个岗位。
上世纪末,社会大环境趋向于鼓励人们学习一项技术傍身。于是15岁初中毕业后,王伟就在自己的喜好与家里人的支持下选择了学习护理专业。“那时候家里比较辛苦,但是我父母对这方面特别开明。中专上完后,父母一直支持我,到自考上大专、本科,我一直在上学。”漫漫十年求学路,王伟不断学习、进步,用专业知识充实自己、精进自己。
而在求学的同时,王伟也勤于实践。她18岁便走进护理一线,从实习生做起,到后来成为一名护士,在护理这条路上,不知不觉便坚持了二十余年。
在护理临床工作时,一开始王伟也会紧张。对护士而言,点点滴滴的日常中“扎针”是最简单最基础也最常用的工作。“我刚上班的时候穿刺成功率不是很高,钢针有时候都扎不进去。”回想起初次实践,王伟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护士这碗饭,想端好就必须勤练手头功夫。
“后来我就不停练习,来我们科看病的病人一般都要输液,我一开始会先给好扎一点的病人扎针,熟练以后就会挑战有难度的。”
王伟的练习方法便是如此,不畏难,勤练习,肯挑战。“给病人扎得越多,我就扎得越好。”经过不断练习,如今的她已然成为扎针“老手”。
记得有一次碰上一个血管很脆不好扎针的老人,王伟的同事来叫她帮忙,“当时他们已经扎了好几针,但是老人家血管确实不好扎,我过去后仔细看了看她的手和脚,感觉脚上可以,然后一针就扎上了。”扎针成功后那位老人立时便说:“你怎么不早点过来呀。”病人语气中的赞许和认可让王伟至今想起都觉得高兴。
02“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专业”
在急诊科的工作虽是日复一日的琐碎,但“不确定性”也常伴其中。急诊科几乎每天都需要处理各类突发急救事件,如车祸批量救治、紧急抢救等,王伟常常要接受未知的考验。而应对这种考验,要的是心理素质与专业能力都过硬。
这种印象深刻的考验,王伟提到两次,一次是遇到批量伤患者,一次是疫情期间的闭环工作。
“有时候上着班,忽然就会有大批病人被推进来。”王伟谈到有一次急诊科送来十几个病患,都是遭遇车祸后被送来的。病患被送到医院,急诊科护士往往是救治他们的“第一道关”。“病人一进来,首先要对他们进行预检分诊。”将不同受伤情况的患者分级以便医生救治,考察的首先就是护士的专业能力。
“病人受伤有轻有重有昏迷,我们肯定要把这些病人先分类,轻的病人(三级),可以稍微等一会儿,昏迷或者脑出血的,就要分成一级,紧急救治。”说起专业知识时放松的王伟也严肃起来。
最忙的时候,急诊科一间病房要放二十多个病人,加上陪护,一屋子将近四五十人,“一进去看到乌泱泱那么多人的时候,压力真的很大。”但是遇到突发情况是常态,王伟早在日复一日的专业训练下变得知轻重。“我们只有这几个人,也就只有这几双手,想要对抗不确定性,最根本的是拿出我们最专业的水平。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要用专业知识去判断病人的情况,才能方便下一步救治。”
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沉着,王伟不断将心态放稳,将手上的工作放快。“遇到病患,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事情了,脑子里只有三个字:赶紧做。”所有的一切,都印刻着护士“为病人服务”的初心。
这份初心,王伟在疫情期间也一直坚守。说起过往三年在疫情间做过的工作,王伟想起了最难的那段时间。“最严重的时候,科室只剩我们十几个人。”他们分成两组,一组上白班,一组上夜班,就这样轮着干,扛了三天三夜。
“我们最多的时候接收了48个病人,而且都是老年人居多。”
一班6-7个护士,要分诊、消杀、治疗……王伟回想时也感叹道:“当时忙到脑子懵了,陆续还有病人进来,有时候也会觉得很无助。”最难的时候,她也常问自己“怎么办?”最后的答案都是不怎么办,就是要赶紧做,就是要做下去。
“那时候一直在科里,我几乎没有见过白天,但是我们也真的打赢了。”说到这里时,王伟是笑着的,曾经的难关虽历历在目,但留给王伟更多的是感动。“从上到下,科室里大家都是一起上,很多物资上的小事情都是主任、护士长在替我们操心。大家互相陪伴、鼓励,也没什么难的。”
03“这辈子就待在这儿了”
提起急诊科,最突出的特征便是“急、苦、脏、累”。任谁都想不到王伟会留在急诊科,且一待就是二十二年。
一开始,王伟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扎根”。“我们实习是一年随机轮转科室,像妇科、产科我都待过,急诊科是我实习待的倒数第二个科室。”实习结束后,王伟本打算等毕业后再来工作,但急诊科的杨水月老护士长打来了电话。
杨护士长也是王伟实习时的带教老师,她喜欢这个做事踏实、内心坚定的小姑娘,等到王伟实习完,她直接跑去护理部,指名道姓,就要王伟。“当时我们都实习完走了,那时候也没有电话,家里那边有个公用电话,杨护士长就打公用电话找我,让我来急诊科。”彼时的她只有18岁,但工作能力得到老护士长的认可,内心充满欣喜“我当时没有一点犹豫,真的又感激老师,又高兴找到了工作。”
而这一待,就从她18岁待到了40岁。
“急诊科的氛围特别好,大家总能高高兴兴地工作,我根本舍不得走。”
中途不是没有机会转科,但王伟早就认定急诊科,不愿再走。“急诊科的氛围特别好,我根本舍不得走。”刚生完孩子回来上班时,王伟中午太忙顾不上吃饭,老护士总会主动过来催她,“她们总说我去给你看着病人,你先去吃饭。”疫情期间给她们提前插好小太阳的主任,在护士们更衣时守着她们的护士长……这些点滴间的小事,让王伟常常感慨:“这里就是一种爱的氛围。”
爱的氛围不仅存在于同事间,也存在于师徒间。带教是护理专业的传统,王伟初次实习时,也是老护士长作为带教老师手把手教学。等到正式工作后,王伟自己也成为了带教老师。“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种传承在里面。”曾经老护士长讲给她的注意事项与专业知识,她也一点一滴又教给下一代。后来王伟带出来的很多学生也一批又一批留在了急诊科,与她一起继续奋斗在护理一线。
护士与病患间亦充满着爱。王伟初来实习时,常在与病人沟通上出问题。“那时候经常沟通不到位,就会造成很多矛盾,病人也不理解要怎么做。”护士是连接患者与医生的桥梁,很多注意事项往往需要护士多一句解释。为了更好地服务病人,王伟决定打开自己,多向病人走一步。
她将态度视为第一重要,无论是基础工作还是遇到紧急情况,她都会第一时间与病人进行沟通,主动去问,主动去解释。哪怕遇到忙的时候,王伟也会抽空聚集病人家属,再嘱咐一遍。
“我们科现在很看重健康教育,一次沟通起不了作用,就多沟通几次,次数多了以后,病人也会知道一些常见的健康知识。”注重健康教育是当下护理的重点所在,王伟也屡次提到,要注重患者内心的需求,与患者达成更深层次的交流。“要爱病人,病人反过来也会认可你。”护士与病患间的良性沟通至关重要,王伟是这样想,也是如此践行。
“平平安安,不出差错,为患者尽自己最大的力”。
提及未来对自己的期待,王伟笑着说“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至于坚持什么,她解释道:“平平安安,不出差错,为患者尽自己最大的力”。她所期望的,依然是将日复一日的琐碎好好做下去。
二十二年时间,见证着一个青春年华的小姑娘慢慢成长,到不惑之年,变成独当一面的大人。时代在变,从上世纪末到现在,王伟所学的护理专业知识在不断迭代、更新,但她觉得从来不变的就是“为病人服务”的初心。
采访结束之际,王伟笑着说再见,起身后又和走廊里的病人沟通起来。她身上穿着的是急诊科护士特有的绿色护士服,袖子右侧的红十字点缀其中。
王伟说:急诊科护士特有的“绿”,那是“生命的颜色”。
内容来源|党委宣传部(融媒体中心)
文字|马瑜 申琳娜 孔子俊
编辑|温彩霞
责任编辑|李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