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永远的大本营——射中八十周年暨高质量发展大会上的发言

母校走过了八十年，一个八十岁的老学生有幸出席这个盛会，证明我与时俱进——与母校的时间表俱进，母校八十，我八十，母校九十，我九十，母校一百，我一百……这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的。面对这么多如花似玉的青少年，证明我生命中还有春天，还有明天——你们的春天，就是我的春天；你们的明天，就是我的明天。

与发小陈鼎、汪祥喜。

我曾经说过：“少年比的是才气，中年比的是学问，老年比的是人品人格。”同学们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才气纵横，我来，是来呼吸大家蓬勃的朝气、淋漓的元气。老师们年富力强，才高八斗，传业授道，我来回炉——回炉这个词，有些同学可能不懂，待会讲。我，以及比我年纪大的老师、学长（如在座的季汉田、王源泉老师，滕宽海、韩朝良学长），或同届或略微小一些的同学，无疑是老了，但大家能从四面八方赶来赴这个盛会，证明心有母校，没有忘本——这也是人品人格。

与老同学聚会。

稍微发挥一下，前些日有媒体采访，问我最近在干些什么。我告诉他，每天都在爬山，学问的山。也许爬十米，也许爬一米两米，也许，爬一厘米，两厘米，总归是在爬。可以想象，山，愈来愈高；路，愈来愈陡；空气，愈来愈稀薄。这时候，最渴望的是什么呢？是大本营，是补给站。

言归正传，我来射中，就是把母校作为我的大本营，补给站。这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信口雌黄。举例说，今年三月份，我来射阳，是采访老同学，老朋友，写我的早年回忆。期间，我给刘浩校长打了一个电话，说：“我要去射中听一堂课。”

刘校长问我：“听什么课？”

我说：“听化学。”

大家也许好奇，为什么听化学？

答案是：我来回炉，重新补课。

高中，我选择文科，放松了数理化，其中放得最厉害的，是化学。

后来吃亏的是谁呢？当然是我。因为毕业之后，日常生活，衣食住行，哪一处也离开不了化学；生命也是如此，造化的硬核就是化学；即便是写作，也离不开化学的炉火纯青，百炼成钢，点石成金，从量变到质变。

因此，我不能原谅自己，生活也不能，写作也不能。这种失误，小里说是辜负师恩，大里说是知识自残。是以，我在耄耋之年，选择重返母校，再当一回学生，再听一堂化学课，既是对昔日化学老师（周维华）送上一份姗姗来迟的道歉，也是对少年无知、轻率的忏悔性补救。

当天是朱洪文、杨超两位校长陪我听课；讲课的，是陈国庆老师；课堂，是高一（3）。事后，我写了一篇散文，准备在这个会上发表。今天，时间所限，我不能讲得太多，只是打一个招呼，学生不管年纪多大，母校，永远是我的大本营，补给站。母校的各位校长，永远是我的校长；母校的各位老师，也永远是我的老师！

谢谢！谢谢！

与恩师季汉田先生。

卞毓方 2023年10月2日

2023年10月6日，崇俊根据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