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你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
小的时候,总想着离开家到外面闯一闯;长大之后,看的风景多了,吃过了很多地方的美味,但最怀念的还是妈妈亲自下厨的味道。尤其对在外打拼的年轻人来说,妈妈的味道总有一种奇妙的治愈力量,可以化解工作中的一切辛苦与委屈。
但遗憾的是,过去的三年里,并非每个人都能顺利回到家乡过年,有的人甚至一别就是三年。2020-2022春运期间,全国铁路、公路、水路、民航共发送旅客人次相比2019年分别下降了50.3%、70.9%、64.4%。对于滞留在外过年的人来说,“妈妈的味道”反而成为了一种奢望。
好在三年后的今天,熟悉的年味儿正在回来。据交通运输部预测,今年春运期间客流总量约为20.95亿人次,将比去年同期增长99.5%,恢复到2019年同期的70.3%。同时,今年春运可能也是“近年来不确定性最多、情况最为复杂、困难挑战最大的一次春运”。但挑战虽多,却依然阻挡不了数年未曾回家的人们踏上迢迢归家之路,只为能再次尝到记忆中熟悉的妈妈的味道。
广州南站准备检票登车的旅客
独自一人异乡过年 最想念妈妈做的饭
对许多人来说,三年的疫情,让2023的年夜饭成为了一场迟到了两三年的团聚。
家住哈尔滨的伊先生就已两年没回家过年了,一来是之前疫情比较严重,二来工作的城市离家比较远,回去也不方便。去年春节,伊先生是在朋友家度过的。但前年的他却没有那么幸运,而是独自一人在外地度过了新年。
“自己在外面的话,过年的时候感觉很孤独的。看着别人,尤其是看到外边烟花璀璨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习惯了每年过年在父母身边的情况下,一个人在外面还是很不好受的。”伊先生告诉记者,身为东北人的他,最爱吃的菜就是妈妈做的猪肉炖粉条。在外面虽然吃过同样的菜,但总觉得不如妈妈做的好吃。所以今年回家,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吃一顿妈妈亲手做的年夜饭。
伊先生正在车站品尝买来的自热饭菜
同样,来自安徽的王先生也有两年没回家过年了。这两年受疫情的影响,各行业的效益都不算好,外出务工的他辛苦忙碌整年也没赚到什么钱。因此,这次回家对他来说,是给自己的一次“充电”。
“疫情的第二年没回家,在这里感觉好像没有年味。虽然说身体在休息,但是心好像没有休息一样。”这次回家,王先生只想好好在家放松休息,陪陪老人孩子。在他的心里,一家人团聚,平平淡淡、简简单单才是真正的幸福。
而说起年夜饭,王先生表示特别想念家里包的猪肉芹菜饺子。平时在外吃不到的时候,就只能通过手机视频看看。但家里的味道永远是外面没办法比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回到家里,哪怕是喝个白米粥也是香的。”
两年没回家的王先生带孩子妻子回家
没能陪伴的亏欠 想用热乎乎的饭菜弥补
许多人归心似箭,是为了吃到妈妈做的饭;而有些人不远万里回家过年,则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做顿热乎乎的年夜饭。
午后机场的候机楼里,王女士和丈夫正在等候值机,在外忙碌了一年的他们即将搭上回家的航班和亲人团聚。此时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虽阴沉,但王女士一身的古风红色披风却显得格外亮眼,与年节的氛围也十分搭调。
王女士此行的目的地是四川南充。对于常年在外漂泊的夫妻二人来说,此次回家的目的除了过年,还要好好陪伴家里的老人小孩。在聊到年夜饭的习俗时,王女士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了很多家乡的特色美食,像是四川火锅常见的涮猪蹄、排骨、腊肉等等。但提起家人时,王女士却不由得红了眼眶。
王女士和丈夫常年在外打拼,留给家人的陪伴并不多,最让她感觉亏欠的是自己上高中的儿子。正因为爸妈都不在身边,儿子从小养成了独立的性格,求学期间的生活起居都靠自己。“所以有的时候也觉得他蛮厉害的,父母没陪在身边也是蛮能干的了。”提起自己的孩子,王女士不无骄傲地说到。
因为缺少长时间的陪伴,王女士表示儿子与自己的关系并不亲密。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心思敏感,也难免对父母产生误解,这也成为了王女士多年的一个心结。说到这里,王女士眼睛红了,拿着手机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她忍不住提醒在外务工的父母们,钱虽然重要,但是家人和小孩最重要。“小孩的青春期是有限的,如果在小孩五六岁到十岁之间,你没有陪他,你失去的会更多,因为他那段时间也不懂。”
王女士在候车间隙翻看手机里孩子照片
如今,孩子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这次回家过年,王女士打算给他做最爱吃的海鲜鼓励他,给他加点营养。同时,王女士也希望新的一年能多花时间陪伴儿子,如果可以,还想多带孩子出去玩玩,毕竟对常年见不到父母的孩子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
年夜饭的意义:放下手机和父母聊聊天
1月9日下午的广州南站候车厅,人们早早就在进站口处排起了队伍。交谈的嘈杂声、喇叭传来的播报声、行李箱的转轮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春运归家的奏鸣曲。候车厅里人头攒动,人潮如同海浪般填满了每排座椅,又在每趟列车发出后如潮水般退去。
还在出差的李先生就是春运“人潮”中的一员,他要到年底才能回湛江老家过年。虽然回家只有4个小时的路程,但因为工作等各种原因,李先生每年回家的次数也不过才一两次。
过年回家必定要吃团圆饭。而每年除夕的年夜饭,通常是由他和哥哥来筹备。在广东人的餐桌上,白切鸡、生蚝、蒸鲈鱼必须是标配。一般除夕当天中午,李先生就要和哥哥开始宰鸡宰鸭,一顿团圆饭通常要张罗上大半天。虽说非常辛苦,但对常年在外的李先生来说,这依然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以前小时候不懂团圆,但自从工作之后,居家比较少,很难得(和家人)聚在一起。聚在一起的时光,无非是陪家里的人做一点很日常的小事,而这些小事往往体现在日常生活的基本方面。”比如说年夜饭的筹备过程,李先生向来是乐在其中。因为平时工作繁忙,李先生在工作之余无非就是刷刷手机,但过年则不同,可以放下手机和父母家人聊聊天,让他非常享受在家的这段时光。
而50公里外的白云机场,来自湖南长沙的王小姐正在另一片人潮中,等待着给自己的猫咪仔仔办理托运。过年把仔仔带回家,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团圆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连宠物也要一起。
一年没回家的王小姐,最想念的是自己的妈妈,最怀念的是和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热闹场景。王小姐独自一人在广州工作,这也让父母常常挂念身在远方的她。但父母的爱隐忍克制,想念的话从来都不挂在嘴边。因此对王小姐来说,每顿年夜饭都有它独特的意义:“他们(父母)有时候想念又怕打扰到我,有时候也可能会不跟我说,各自在两边。如果像这个样子,年夜饭是一种机会,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
过年回家,王小姐也很期待妈妈做的年夜饭,一般来说都会做鱼,因为年年有余(鱼),为的是讨个好彩头。因为最近出行方便了不少,王小姐提前回家,也希望有更多时间陪陪家人。
采访的最后,几位受访者都表示新的一年希望家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淡淡就是最大的幸福。
策划:陈珊 周卿
记者:宋莹 彭莎 蔡咏琪
摄影:黄小明 陈殷楠
后期:肖敬发
审核:周卿 陈珊 黄丽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