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莉平
听《羌笛》酿起千言万语,吹过山河九万里,点燃呼吸间最炙热的回应。
站在人类文明的高远视角,感受流淌在血脉里的前世今生,才是《羌笛》的正确打开方式。一千多年前,王之涣信手写下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像一道悠长的伏线,鼓荡起一代代中国人不息的心潮。只是这一次,刘新圈旷达悠远的文字,搭配上赵迎诗意超然的旋律,如一道度过玉门关的春风,明媚了最初的哀怨,丰茂了悲喜的意义。
不断衍化的时间里,笛音如梭,织补起遥远而又辽阔的记忆。一片孤城与万仞高山的对峙,是我们最初的骄傲与倔强,一颗寒星与一条荒径的隐喻里,跋涉着我们跨越千年的坚守与传承。故乡的定义,也随着歌声升级演化,从祖辈最后一次落脚的地方,延伸至思念第一次在羌笛里滚烫的那一刻。声音,是情感的隧道,起伏在耳畔的醇郁声线,像流淌在风中的甘露琼浆,熏陶了沙朗的篝火,炙热了月下的乡音。
当“再着盛装迎远客”的热烈隆重,在古韵悠然的旋律间俊逸地绽放,那生生不息的渴望与等待,终于激荡成天地间奔涌的喜悦。悲喜一念,聚散有时。也许,此生,我们的脚步,从未丈量过羌寨的土地,但是,我们的心潮,总是莫名为那一方水土而澎湃。于高山之巅,方见大河奔流;于群峰之上,更知长风浩荡。当音乐的翅膀,载着我们穿越时间与空间的双重壁垒,滚动在血脉里的那一声叹息,终于转化成盛世相逢的纵情高歌。我们是远客,更是归人,带着五湖四湖的故事,让过去拥有璀璨的未来。
一曲《羌笛》的时间里,我们走过了烟火人间的沧海桑田,也凝望了自己一生的追求与收获。我们也如羌笛一样,在机缘巧合中,以一种独特的气质,被人们所接受,然后,在漫长的时光里,修炼出更加丰富多元的内涵。爱上《羌笛》,是一段始于听觉,陷于回忆,忠于灵魂的旅程。
人类文明的珍贵,在于情意的相通。创办于2007年的成都国际非物质文化遗产节,是中华文明与世界各国各民族友好对话的重要纽带。借助天府之国幸福成都这一方连接世界的舞台。羌笛,这一古老乐器的魅力,正在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关注。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羌笛》涌动起的春风,正跨越山海,跌宕着人们的心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