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对电影业来说,绝对是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上映了励志大剧《阿甘正传》,上映了不朽神剧《肖申克的救赎》,还有这部另类犯罪题材影片《这个杀手不太冷》。
影片由吕克·贝松编剧并执导,讲述了职业杀手莱昂无意间搭救了一个全家惨遭杀害的小女孩玛蒂尔达的故事。两人在日后的相处中渐生情愫,最后莱昂为了救玛蒂尔达,与当初杀害女孩全家的毒贩警察同归于尽。
作为一部犯罪类题材电影,吕克·贝松跳出了藩篱,他一改传统犯罪电影激烈震撼的打打杀杀和嘈杂混乱的你追我赶,而是将多种柔和舒缓的音乐贯穿于电影之中,以此来配合杀手莱昂的行为和情绪,流露其内心的柔软与善良。
但这不是我今天想要探讨的主题,不管你从这部电影中看到了什么,友情、爱情、亦或救赎,我只想说说它最触动我的部分——人性的善与恶、美与丑。
记得小时候看电影,喜欢问大人:谁是好人?谁是坏蛋?得到答案后立场分明地等着最后的惩恶扬善各得其所。现在想想,当年被我非黑即白的是非观折磨的我的父母,不知道当时纠不纠结,他们在屡次回答我的提问时是否如我今日这般思虑再三无法言表。
杀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在普通人的概念里,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善良的人应该从事的职业,如果杀人也算职业的话。我们对杀手的认知,往往停留在冷酷、专业、无情、是非不分、唯利是图这些层面上,原本,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影片中的莱昂,具备上述所有特征,比如他出手干净利落,比如他夜晚不在床上睡觉而是坐在椅子上随时保持警惕,比如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然而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传统杀手所没有的……简单,嗯,姑且称之为简单。
他喜欢喝牛奶。正常情况下,独来独往杀人无形的高手都喜欢独酌或豪饮——饮的当然应该是酒,因为酒令人血脉偾张,或遗世独立。而这位高大伟岸的莱昂,他的饮料永远是牛奶——简单健康。
他有一盆绿植。我们都明白杀手过的是居无定所的日子,他们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而不得不经常搬家,但莱昂的这盆绿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会天天打理浇水,还不忘放在窗口晒太阳,甚至每次搬家都带着,就连最后他让玛蒂尔达从通风管道逃生时,都没有忘了让她带着这盆绿植一起走——简单执着。
这些还是其次。
他做的最违背杀手生存法则的事,是收留了玛蒂尔达。这个以不良少女形象出场的女孩,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作为眼线的父亲因贪污了一小包毒品而遭到贩毒警察史丹菲尔剿灭全家的惩罚,机警的玛蒂尔达敲响了邻居莱昂的门请求收留,莱昂稍作犹豫之后伸出了援助之手——简单温暖。
这不奇怪吗?一个在刀尖上舞蹈的职业杀手,还会对走投无路的人怀有恻隐之心?是什么让他没有见死不救?是什么让他亡命天涯时也带着玛蒂尔达?是什么让他如万年冰山的心渐渐融化?是什么让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护佑女孩周全?
莫不是一颗身陷黑暗却仍未泯灭的良善之心。
莱昂是杀手,他不问对错不辨是非,他冷酷绝情一招制敌,某种意义上你可以说他是魔鬼,但是,人性很复杂不是吗?正如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里所说:同一个人的内心,你可以发现卑鄙和伟大、恶毒和慈悲、仇恨和慈爱,它们并行不悖。莱昂向我们诠释了这种难以解释但真实存在的复杂性。
还有一个人。
那个道貌岸然的警察。他以警察之名行贩毒之实,利益受损时痛下杀手,连无辜的女人和孩子也不放过。如果说莱昂在这部电影里给我们演绎了恶人灵魂里的善的话,那么史丹菲尔绝对向我们展现了好人骨子里的恶,多么讽刺!
也许你会说这是电影,为了营造效果制造冲突所以才会如此对比分明,嗯,没错,但是,放眼看看周围,有绝对的善与恶吗?那个贪污受贿的官员可能是奉养双亲的孝子,那个背叛妻子的丈夫可能是宽厚慈爱的父亲,那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也许内心深处仇恨社会,那个热心帮你的同事也许背地里捅你一刀……
这世上有的是人满嘴是爱,却面目狰狞;也有的人,丑陋可鄙,却温暖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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