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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山河故人》,是第52界台湾金马奖观众票选最佳影片、最佳原创剧本奖,这部片的导演,就是中国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贾樟柯。
电影《山河故人》,用超现实主义的手法,穿越3个流转的时空:1999、2014、2025,讲述了出生于小县城汾阳的3个好朋友、2个家庭、3代人之间悲欢离别的人生故事。
90年代的中国,国企改革、土地流转,市场经济取代计划经济,新的高楼拔地而起,新的世纪迎面奔来。
而生活的另一面,则是一片灰蒙蒙,到处是尘土和建筑垃圾,大批国有企业破产或被兼并,工人下岗,面临重新就业,数百万家庭的生计陷入困顿。
普通人也经历着,从集体主义到个人主义的思想进化,崭新的机会、金钱的焦虑并存。
实用主义和利益至上,开始占据人心,大哥大、小汽车成为一些成功人士的标配,贫富差距慢慢拉大。
1999年,剧中设定的北方小城汾阳,也是现实中导演贾樟柯出生的山西小城汾阳,在这场90年代社会变革中,也未能幸免。
主人公涛儿,徘徊在2个好朋友:加油站老板张晋生和矿工梁子的三角关系中,开着红色小汽车的张晋生自信地对涛说,要去美国赚dollar(美元),而矿工梁子悄悄送了涛儿一个红色的发箍。
张晋生买下了梁子务工的煤矿,娶了梁子喜欢的涛儿,伤心的梁子,远走他乡。
2014年,因为严重尘肺病失去收入的梁子,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乡汾阳,这时的涛儿已经离婚,张晋生准备带儿子移民澳大利亚。
梁子去找昔日要好的工友借钱,比梁子境况好不了多少的工友,好菜好酒相待,话到嘴边的梁子,终究不忍开口。
得知情况的涛儿去看望梁子,在简陋的故居中,两个故人相见,唏嘘不已,涛儿从包里拿出几万块救命钱,心思沉沉地离开。
许知远访谈贾樟柯的时候,写过一段话:“他诚实地带着他的县城经验,从容的进入了世界。”
“他以自己成长的山西小城为背景,让我第一次意识到,那些熟视无睹的日常,也有着动人和伤感。”
贾樟柯的创作,大多都带着基因里的故乡情怀、故乡记忆,这是他在不同的时代变革期,屡屡产生敏锐的创作触觉、展现出表达穿透力的基石,故乡就是他的力量和源泉,他拍摄的《小武》、《站台》、《三峡好人》是这样,《山河故人》同样也不例外。
从默默无闻的山西小城,到拿遍柏林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戛纳国际电影节、台湾电影金马奖等多项大奖,蜚声世界影坛。
贾樟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投射着众多时代变革期的小人物的命运。
他们也曾像贾樟柯一样,生于小城和农村,他们的生活,从一处艰难中来,到另一处艰难中去,被漠视和边缘化。
贾樟柯,更懂人间的冷暖,情义的可贵。
在电影《山河故人》里,虽然涛儿和梁子的爱慕,已经经历人世流转,已然消失不再,但基于对故人的情义,基于一种共同的故乡基因,涛儿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梁子平等地资助,而不是施舍或拒绝。
贾樟柯说拍《山河故人》的时候,他常常回望上个世纪,想起老家那些朋友,想象他们生活的境况,在人际关系越来越实用主义的社会,他很怀念在故乡传统文化中,那种人和人之间的情义。
《山河故人》中的最后一个片段,地点转换到2025年的澳大利亚,涛儿的儿子张到乐(dollar)
已经不会说中文,也记不起母亲的全名。
dollar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对未来一片迷茫。
而那一串,母亲涛儿11年前戴在他脖子上的家门钥匙,却戳痛了他对于故乡的记忆,对于母亲越来越模糊的印象和那种无根的漂泊,让他在黑夜里失声痛哭。
他站在大海边,汹涌的波涛袭来时,叫了声“涛”,在另外一个时空,五十多岁的涛儿,仿佛听见了儿子的呼喊,猛然回头,白色的雪花飞满了天空。
悲欢离合走过,又经历人生的起承转合,人类的身体穿越了过去 、现在、未来,被时空改变了模样。
而人类对于故乡的需要,却会绵远流长,被永远记忆。
参考文献:
《贾想II:贾樟柯电影手记 (2008-2016)》 作者:贾樟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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