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杰“变卦”:曾以穷为荣拒绝婚恋,60岁却娶小25岁妻子忙挣钱

“她是我的女儿,哪怕一直以来,我跟她妈妈都挺担心的……但我会和她站在一起,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女儿在我这里,只能幸福,别的都不行。”

电影《剩者为王》那段娓娓道来的独白里,金士杰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皱眉、笑出来的皱纹和无意的哽咽,都在表达着一个父亲的心声。

豆瓣网友评论“没有他最后几分钟的表演,就没有电影院哭到一大片的观众。”

那一刻演员和父亲两个角色在金士杰身上发生了重合,他的确是在演戏,但也是借戏讲出了自己的心声,彼时已是花甲之年的金士杰刚成为新手父亲没两年。

朋友们曾用“原始人”来形容金士杰,因为他不用手机、不谈社交、连出门都只喜欢骑脚踏车。他甚至还曾拒绝世俗的婚恋观,坚持不婚不育。

曾几何时,金士杰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高高在上”地漂浮在人间,直到遇到夫人涂谷苹,有了龙凤胎,60多岁的他才开始入世。

不叛逆不成活

在台湾文艺界,无人不知金士杰。赖声川说“他是台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及代表人物”、“表演的百科全书”以及“关怀人类的艺术家。”

第一版《暗恋桃花源》里,他是生性浪漫却又苦情的“永远的江滨柳”;《绣春刀》里他是奸邪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魏公公;《一代宗师》里他是阴狠得让人脊背发凉的五爷;《我可能不爱你》中他是李大仁妈妈的可爱男朋友;《楚乔传》中他又是用处子血炼香、恋童、癫狂的宇文席。

《暗恋桃花源》剧照

影视剧中部部饰演配角,金士杰的演技却常常吊打主演,这都是他前半生在话剧舞台磨炼出来的成果。

1951年,金士杰出生在台湾眷村,家里兄弟姐妹四人,他排行第二。金士杰打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喜欢发呆、看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和仰望星空。

他常对着星星发问:“hello,你认识我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你又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这个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性格孤傲清高的金士杰反对一切形式主义,鄙视一切物质享受。他嗜书如命,却又痛恨学校教育,为此拒绝参加高考,转而去读了农专畜牧科,“社会的模式对我来说从小到大就是必须反叛的,不能够一五一十照着来,它太低智商了,我没有笨到那个程度。”

亲戚说“金士杰你这样子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吧,会不会太与众不同了。”他随口回道:“我一点都不担心与众不同,我只担心众与我不同。”

当同龄人都忙着恋爱挥霍青春时,金士杰一头扎进书店和电影院,活在自己小小的文艺小世界里。

“去过不一样的人生。”这是黑泽明教给金士杰最重要的话。于是70年代末他收拾行囊,决定去台北寻梦。

一心要为台湾的戏剧文化界做点儿什么的金士杰集结了一帮同样深爱话剧的热血青年,创建了台湾第一个实验剧团——兰陵剧坊。

穷得响叮当的团员一边在剧团接受培训,一边在外面打工维生。金士杰同样白天在仓库搬运货物,晚上回到公寓继续剧本创作。

回忆起那段时光,他感慨道“台湾话剧再也找不回旧日好时光了。那时,大家都穷得非常彻底,但都敢让自己那么穷,不冲票房来,只为自己的理想。”

金士杰也拒绝世俗的婚恋观,他坚持不婚不育,这样便少了许多麻烦,他可以一门心思花在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上。

1980年,金士杰编导了话剧《荷珠新配》,在台湾一炮而红,开启了台湾现代剧场的序幕。“兰陵剧坊”因此名声大噪,金士杰一跃成为台湾现代剧场的领军人物之一。

这一年他29岁,大龄熟男一个,还没谈过恋爱。才华横溢的他,不知有多少姑娘暗自仰慕,可他只是心无旁鹜地做话剧。

然而,爱情要来谁也无法控制。1997年,46岁的金士杰与台湾女演员叶雯合作舞台剧《你和我和爱情之间》,上演了因戏结缘的经典桥段。

金士杰的爱情也很不世俗,叶雯比他大6岁,是两个女儿的单亲妈妈,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却爱得轰轰烈烈。

他们相知相许,虽然没有结婚,可在外人看来跟老夫老妻没什么不同。叶雯的闺蜜方芳说,金士杰要去内地拍戏时,叶雯会帮他整理行李;金士杰吃到好吃的东西,也会打包送去给叶雯分享,收到别人送的花时,也常转送给叶雯。

他们携手走过了十年,却迎来了凄惨的结局:2006年,常年饱受抑郁症折磨的叶雯投海自尽了。

金士杰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在叶雯的告别式上,他给叶雯写了“最后一封情书”。

情书部分内容

喜得双胞胎入世挣奶粉钱

也许是叶雯的离去,让超脱世外的金士杰感受到,他无法控制这世间的生死离别。于是他把对生命和死亡的感悟都融入到了《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里,他觉得人生不过是场虚无,互相看见彼此打个招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过去。

金士杰一度以为,自己将这样特立独行地过一生。然而命运偏好作弄,2009年,小他25岁的学生涂谷苹走进了他的生活。

当时金士杰已57岁,半生经历多少让他脱去了一些孤傲,他决定将自己放归到俗世,心甘情愿接受命运的安排,两人在亲朋好友祝福下结为夫妻。

老夫少妻,多少会引来外人的流言蜚语,但金士杰何曾在乎,连妻子叫他爸,他也坦然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讲来,“家”是上帝送给他在“俗尘”中最珍贵的礼物。

60岁那年金士杰喜得龙凤胎,在当爷爷的年纪首次成为父亲。等待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显得如此焦急难耐又惊慌失措。

当护士推开产房门时,他轰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婴儿车躺着的两个小人,他瞪大了眼。

护士告诉他,这是儿子这是女儿,然后就叫金士杰看婴儿的手:“来,这是他的手”。说着扳着手指头数手指的个数,刚好十根,数完手指数脚趾,数完脚趾数另一个孩子的。

金士杰一面耐心看着,一面在心中充满喜悦地想着:这是什么仪式?

这种喜悦可能是他在做父亲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

对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金士杰用“奇幻”来形容,“我是一个凡人,怎么会在我手上出现另外一个生命。”

彼时,金士杰的父亲都已经96岁高龄了,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爸爸,老爷子在电话那头高兴得边哭边叫喊。

因为有了孩子,金士杰放弃了坚持半辈子的艺术家的“身段”,生活作风老派的他开始接一些以前从不会碰触的电影和电视剧。

金士杰穷了大半辈子,想当初他为了省钱,是跟朋友李昂约法三章,专门去她家吃剩饭。赖声川说,当时全台北的马路上都是摩托车和小汽车,就只有金老师一个人骑自行车。

穷,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这一种值得炫耀的东西,他说这是脱俗的。

但如今每次演出回来,“带一点酬劳回家”,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他感到幸福而知足。

金士杰创作过许多剧本,但在《萤火》之后便没有新的剧本出现了,他说:“很简单,后来有了孩子,表演可以赚些奶粉钱。”

金士杰开始不再反抗俗世给他的限定,他的目光也不再像青年时那样锐利、无所畏惧。为了照顾孩子,他忙得连最在乎的“发呆时间”和看书时间也变得越来短,更不用说创作,“我写剧本需要很大量的绝对时间和绝对空间,有了孩子后就没什么完整时间了,更别提大块的时间空间了”。但他说能在讲故事时让孩子们如痴如醉,才是自己演绎生涯的最巅峰。

他开始对生命产生了一点“不舍”之情。“我又希望他们能吃点苦,可是又疼他们。总之,我现在有点小软弱。”“我越爱他们,越舍不得时间这个东西。”

此后金士杰有了一个小习惯,就是随身带一沓家人和孩子的照片。每次话剧开演前,就在一个没人的房间里好好看看这些照片。一位老友好心送他一部电子照片播放器,他一次也没有用过,他说:“我没法亲吻一部手机或一个机器呀。”

结语

从最初傲娇叛逆的文艺青年,到如今常治愈他人的恂恂长者,那个曾经对人生充满疑问的青年,在岁月的洗练中懂得了爱与被爱。

因为比孩子大60岁,金士杰在接受采访时,坦言“我会觉得,哎呀,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几岁、他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几岁、他们第一次求职时候我几岁?我会想,那时候的我能够提供些什么,但只怕身体已经不行了,不能陪他们走了。”

但抱着女儿坐在客厅沙发上,一阵若有所思后,他抬起头笑“但是现在,我也学会尽力把它放在一个正面的位置。我会想,现在怎么美好,咱们就怎么走。那些负面的思考,爱想就想吧,想过后就回来。”

一路特立独行的金士杰,终于在一路对抗中,收获了所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回过头看,他不过是一个在世俗面前晚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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