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王琦瑶,是一个生活在上海弄堂里的中学生,颇有姿色,家境普通。
“长得好其实是骗人的,又骗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长得好,自己要不知道还好,几年一过,就蒙混过去了。可偏偏是在上海那地方,都是争着抢着告诉你,唯恐你不知道的。”
剧照 李主任和王琦瑶
好友吴佩珍,姿色平平,家境却比王琦瑶好,不知吴佩珍为何如此喜欢王琦瑶,甚至为讨好王琦瑶,还时常带她去片场看别人拍戏,也因此王琦瑶被导演看中,邀请她去试镜。这对王琦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试镜通过,兴许一跃枝头变凤凰,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可惜,她试镜失败,这样强烈的落差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甚至觉得有些丢人,渐渐地,开始和吴佩珍疏离了。
导演为安慰她,请摄影师程先生为她拍些照片。因祸得福,王琦瑶的照片登上了“沪上淑媛”。人说,她的美虽然是那种家常的美,却很让人喜欢,从此竟渐渐开始有了些名气。很快,蒋丽莉取代了吴佩珍的位置,成了王琦瑶的好友,她家里有钱,家庭却不和,父亲和小三住在重庆。蒋丽莉时常带她参加各种各样的晚会,王琦瑶见识到了上流社会的繁华与众人对自己的恭维,羡慕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为了方便选美,王琦瑶搬进了蒋家,二人形影不离
程先生偶尔给王琦瑶拍些照片,也展开了对王琦瑶的追求。在王琦瑶看来,二十六岁的程先生不过是个文青而已,无钱无势,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王琦瑶看破他的心却不说破,反而是撮合程先生与蒋丽莉在一起,不知所以的蒋丽莉爱上了程先生,程先生的心里却只有王琦瑶。
随着照片的刊登与传播,王琦瑶名气渐增,遂参加“上海小姐”的选拔,在蒋家的财力支持和她自己的努力下,获得第三名,被大家称为“三小姐”。本来三小姐就比不上大小姐,二小姐那样有名气,她自己出身就低微,纯属陪衬,王琦瑶渐渐地有些丧气了。所以,当她收到某百货公司剪彩的邀请时,不管那个公司是不是小公司,她都去。在此次活动上,认识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李主任,这个四十开外的军政要员,此时的王琦瑶,十八岁。
剧照 李主任与王琦瑶
她就这样成了李主任豢养的金丝雀,住在爱丽丝公寓区,传说这个公寓区生活的都是她这样的女人。她丝毫不在意外面的流言如何如何,一心只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渴望有朝一日进入上流社会。李主任需要的那一点是她的全部,她需要的全部恰是李主任的那一点,他们互相弥补,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李主任喜欢王琦瑶的天真与单纯,在她这里寻求精神的安慰;王琦瑶喜欢的是李主任给她的衣食无忧。她每日守着空空的房子,唯一的期待就是李主任的到来,打破这空虚寂寞的等待,而李主任并不常来。
程先生得知王琦瑶做出如此选择,离开此地。曾经的好友吴佩珍来看她时,王琦瑶得知,她嫁了个好人家,夫家把产业迁往香港,他们第二天就会离开上海。蒋丽莉爱而不得,陷入痛苦之中,也离开这个伤心地。
剧照 程先生
某日,李主任交给王琦瑶一雕花盒子后,因飞机失事丧生。王琦瑶结束了金丝雀的生活,她去往邬桥外婆家,在那里认识了阿二,但后来阿二离开了邬桥,不知去向。
舍不了繁华生活的王琦瑶后来回到了上海,隐居生活在一个小弄堂里,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她总能将平凡的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引领时尚潮流,精于厨艺,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精致的灵魂,即使是在小弄堂里,她也过得精细而又雅致。本来心如止水的王琦瑶在这时又遇到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康明逊,两人在一起后不久王琦瑶怀孕。关于王琦瑶的流言本来就很多,康明逊面露难色,他出身封建家庭,他的家族是万万不会接受她的。王琦瑶让康明逊暂时不要来找她,这事她自己想办法。她所谓的办法,就是把怀孕嫁祸给混血儿萨沙,让这个比比自己小四五岁的男孩背黑锅。
王琦瑶在手术前取消了打胎的念头,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不知道几十年以后自己还会留下什么,有这个孩子至少也是好的。萨沙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后,远走高飞再没回来,而康明逊则躲在家里始终不出门。
这时候,王琦瑶又遇到了程先生。程先生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直至生产,他是不介意接纳这个孩子的,只是这么多年的追求始终没能等到王琦瑶,他不知这样究竟算什么,是不是只是王琦瑶的退路而已,他有些迷茫。蒋丽莉又再次出现,她已经嫁为人妇,生了三个儿子,但儿子只跟父亲好,不太喜欢她这个母亲,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王琦瑶的女儿薇薇。
蒋丽莉因病逝世,脱离了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家,至死还念念不忘程先生。程先生在王琦瑶家的时候,王琦瑶说,就算他现在上她的床,她也绝不会说不的。程先生是想跨出那一步,却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这十多年的话他一股脑儿全说了,然后离开了王琦瑶。
1966年,程先生在文革中跳楼自尽。王琦瑶独自抚养薇薇。
长大后的薇薇,跟王琦瑶关系不太好。王琦瑶是当年的上海小姐,样貌出众,而薇薇却长得很普通,她有些嫉妒王琦瑶的美貌,恨她把自己生得这样普通,王琦瑶跟自己走在一起就像姐姐一样,看不出年龄的痕迹。薇薇总在追赶时尚潮流,而王琦瑶却总能掌握时尚的方向。无论时代怎样动乱,她们都觉得事不关己,在乎的只是自己是不是美丽。
薇薇的好友张永红家境虽寒,对时尚却有独特的见解,因此,跟王琦瑶聊得很投机,这让薇薇有些不满。张永红家有两个姐姐都得了肝病,在得知自己也生病之后,开始走马灯似的换男友,约会时总带着薇薇。薇薇跟被张永红踢掉的男友在一起,由于是自己剩下的,张永红对此甚至有些得意。
小林也是张永红剩下的男友之一,薇薇却和他走入了婚姻的殿堂。王琦瑶拿出自己的金条换钱让大家出去旅游,为他们筹备婚礼。
婚后小林即将去往美国,在得知有配偶更容易出国后,王琦瑶开始担忧起了这桩婚姻,薇薇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憧憬自己早日能够去往美国。
签证下来,薇薇去往美国,留下王琦瑶一人生活。
张永红换了不少男朋友,其中一个叫长脚的为她花钱大手大脚,说自己家族企业如何庞大,将来自己要继承一笔很大的遗产等等。或许张永红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了。张永红去看望王琦瑶的时候,王琦瑶和她的朋友老克腊相识。得知王琦瑶之前是上海小姐的时候,老克腊的怀旧情结使他迷恋上了王琦瑶,这个名噪一时的三小姐。荒唐的是,王琦瑶竟和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开始了一段畸形的恋爱。
但老克腊爱的从来不是王琦瑶,只是怀旧,认为身为上海小姐的王琦瑶就是他的爱。可惜撕破那层面纱后,他被王琦瑶的陈腐吓到了,她与这个时代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这样的王琦瑶让老克腊感到害怕,不辞而别。
那长脚并不是富家公子,只是市井无赖小瘪三而已,他无意中得知王琦瑶是上海小姐并且被包养过以后,认为那个年代的她一定藏有金条。他藏了老克腊让他代还的钥匙,深夜潜入王琦瑶家里偷金条。
怎料到王琦瑶没睡,呵斥他去自首,一怒之下,长脚杀死了王琦瑶,结束了她精致而又凄凉的一生。
程先生的心一生都在王琦瑶那里,而王琦瑶从来没有正视过那一份痴心。她心里只有富贵荣华,为了自己能够向上爬,不惜在大好年华成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陪着一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老男人浪费青春。可怜程先生始终只是王琦瑶的退路,或许等她累了,她会停下来跟他在一起,但那算什么?程先生终其一生始终得不到王琦瑶的心,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而已,他却为了她,终生未娶。最后死在文革那场浩劫里。
李主任,这个代表权利的男人,他通晓女人喜欢的一切,懂得讨女人欢心。第一次请王琦瑶吃饭点的就全是她喜欢吃的菜,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颇有心计的男人。他对王琦瑶,说不上是爱,只不过是他精神上的安慰罢了,两人各取所需。 王琦瑶依赖李主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渴望借李主任的权势带她进入上流社会,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可惜梦还没醒,李主任飞机失事,打碎了王琦瑶的梦想。
康明逊,一个畏首畏尾的纨绔子弟,家族观念根深蒂固,软弱无能。嘴上说着爱王琦瑶,却还是介意她寡妇的身份,门第成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摆在眼前,他害怕,他不负责任,他无法背叛自己的封建大家族。王琦瑶怀孕后他甚至不敢承担责任,在家里躲了起来,把破烂摊子全留给王琦瑶自己处理。
萨沙,康明逊的替罪羊。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情场浪子,承担不了责任,知道真相后远走高飞。
老克腊,这个和薇薇一般大的年轻人,迷恋身为上海小姐的王琦瑶,为她的气质所倾倒,认为王琦瑶是穿越时光的一件艺术品,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但生活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昔日的上海小姐已经成为过去,不是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妇女,他选择离开,就算王琦瑶拿出金子也留不下他。也正是这箱金子,断送了王琦瑶的性命。游手好闲的长脚为了金钱杀了王琦瑶,所有的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
王安忆说:“我写了一个女人的命运,但事实上这个女人不过是城市的代言人,我要写的是一个城市的故事。”王琦瑶是千千万万个上海女人的化身。
王琦瑶,平凡人家的女儿,却因美貌而做着不平凡的梦。一方面,她不止有着美丽的外表,还有着典型的上海女人的情调,精细雅致,总能把握时尚方向;心灵手巧且柔弱又坚强,独自抚养女儿薇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随遇而安,把平淡的日子经营得有滋有味;另一方面,她又放弃不了对繁华的物质生活的追求。要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还好,几年一混也就过去了,恰恰王琦瑶知道了自己长得好,她拒绝了平淡安稳的生活,开始了对梦想的追求,那些虚荣,那些荣华富贵,从此成了她追求的东西。她所依附的那几个男人,都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而真心爱她的,她却一一拒绝,她抛弃不了大千世界的繁华。容貌带来的高傲,物质带来的享受,使她渐渐迷失,她丢弃真心对自己的人,一心只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这路一走下去,开头就错了,不知该如何回头。
她自私自利,造就了蒋丽莉与程先生的悲剧;她具有上海女人的精明,但她的精明里更多的是算计。她又十分虚荣,贪慕荣华,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却始终得不到真心;同时,她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女儿出嫁的嫁妆她怕自己的晦气让女儿触霉头而不敢碰,只能坐在一旁远远观望。
最后的王琦瑶可谓是众叛亲离,做不好女儿,做不好母亲,薇薇远嫁美国(薇薇的圆满填补了王琦瑶),程先生自尽,蒋丽莉病逝,吴佩珍迁往香港。唯一真心的男人被她抛弃,她留恋的那几个男人把她抛弃,利欲熏心的她始终没能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最后含恨而终,红颜薄命。
放着真心不要,一心追寻自己的梦想,流连花花世界无法自拔。那些看重她的,她弃如弊履;那些她看重的,如镜花水月。输就输在王琦瑶始终不认命,在通往上流的道路上苦苦挣扎,到头来却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琦瑶的一生都在为了融入大上海而努力,她就像一株浮萍,家人不管不问,朋友相继离开。活着,上海滩的繁华她进不去;死了,上海滩的繁华未减一分。
如果没有见识大千世界的繁华,她或许仅仅只是过着一个过着幸福安稳生活的王琦瑶,而不是那个名动上海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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