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三峡好人》,贾樟柯获得了国家的认可,更获得了世界的认可

贾樟柯,中国“第六代”电影人中的领军人物,在没有获得授权的情况下,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拍摄“地下”电影。最终,他获得了国家的认可,获得了世界的认可,并凭借《三峡好人》获得了2006年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

《三峡好人》中的自然环境是长江沿岸的三峡地区,是中国最壮观的风景区之一。但是电影的焦点并不是美丽的自然环境,而是三峡大坝的建设所产生的大量的人造废墟,这是该地区的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具体来说,电影聚焦的重点是奉节市,这座位于新建大坝上游的、有着2300年历史的城市正在被拆除,为大坝蓄积水淹没做准备。

有些人可能认为《三峡好人》几乎是对中国工人阶级的生存现状的报道,但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远不止是这些。这是一个大气的情感作品,反映的与其说是一个自然环境,更像是人们在这部电影中正在经历的一个反乌托邦的噩梦。这部电影的主要角色基本上也只是残酷噩梦的标志。

电影主题呈现的一个关键因素是贾樟柯看似低调的电影摄影。他经常用慢镜头拍摄长镜头和中长镜头,把人物埋在工业废墟和人为破坏的沉重环境中。人们可能会忍不住认为,贾樟柯只是被动地记录了奉节解体的现实,但影片中有许多精心编排的镜头,甚至一些时长超过四分钟。

电影是用一个缓慢的长镜头开始的,观众只是慢慢地从各个场景的背景中获取信息。它通过三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涵盖了围绕两个主要人物的事件:

韩三明是一名矿工,他从家乡山西(贾樟柯的家乡)来到奉节,寻找已经16年没有见面的妻子“麻幺妹”和女儿。他一到奉节,就租了一辆摩托车,把他带到麻幺妹最后留给他的一个地址处,却发现整条街都被新建大坝的回水淹没了。然后,他设法找到了妻子在河船上工作的哥哥“麻老大”。两人见面后却沉默不语,在3分40秒的镜头中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就连韩三明尴尬地递上两瓶酒,也几乎没有得到麻老大的认同。但韩三明确实了解到,麻幺妹在不远的一个城镇工作,可能会在几周或几个月后出现。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干一段时间,找一份不熟练的拆迁工人的工作。

住在一家便宜旅馆的工人们,结识朋友的主要方式是帮工友点烟。就这样,韩三明遇见了梦想成为黑社会的“小马哥”,就像著名的香港黑帮电影明星周润发那样,他还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因为我们太怀旧了。”见多识广、眼光敏锐的小马哥知道对于奉节来说卖新娘一直是一门“发财”的生意,便从韩三明口中得知,多年前他花了3000元从奉节手中买下了自己的新娘。

在外面散步的时候,韩三明只是对天空中飞过的UFO有点兴趣。奉节自我消亡的超现实主义的本质是如此的怪异和不自然,甚至看到UFO似乎也不是很令人惊讶。但这个事件是向第二幕的过渡。

镜头现在转到沈红身上,是一位同样来自山西的年轻女子,她正在寻找两年前独自来到奉节的丈夫。她也刚到镇上,刚刚看到了飞碟。同样在这一幕中,还有一个超现实主义的奇异镜头,就像之前的UFO一样,这一次,背景中的一幢大楼像火箭船一样起飞了。不过可以肯定是的,超现实主义的描述只是一种氛围,与故事的主要事件无关。无论如何,沈红找到了离家出走的丈夫以前的工作地点,从他仍然保存完好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些茶,这显然让她想起了他,想起了曾经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然后她找到了他们共同的朋友王东明,王东明经过一番努力帮助她找到了她的丈夫郭斌。当沈红和郭斌最终见面时,他们的相遇是冰冷的,暗示着在这个支离破碎的环境中普遍缺乏的是沟通。郭斌试探着要拥抱沈宏,但他的行为更像是无礼的冒犯。沈红见状,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男人,想要离婚。也许她是真的有了新欢,或许只是受够了郭斌,我们无从得知。最后,她狼狈地离开了他,沈红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第一个叙事线索,韩三明发现小马哥的尸体被埋在一堆砖块下。虽说导演没有具体交代原因,但我们可以从之前知道小马哥应该是参加黑帮斗殴的时候被打死的。后来韩三明终于见到了他的妻子。她现在被当作奴隶一样在船上工作,以偿还她哥哥欠下的债。同样,这里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但也许已经足够了。他问她:“你现在好吗?”她回答说:“不好。”最后她说,“早不来晚不来 为什么十几年了你才来找我?”

当韩三明告诉船主他想把麻幺妹带走时,他被告知他必须把她哥哥欠下3万块还清才行。韩三明心平气和地计算着,他要在山西煤矿工作一年才能攒下这笔钱,并表示他会在一年后回来接她。

在结尾处,韩三明告诉工友们他要回去山西挖煤。在一个4分14秒的移动摄像机镜头中,他们展示出了某种程度的工人情谊。听说煤矿这份危险的工作薪水更高,他们都说想去山西和他一起工作,可是听说很危险时,众人都沉默了,不过第二天他们还是带上了行李随着韩三明一起走了。当他们都搬到一家新酒店时(他们之前住的酒店因为水库水位上涨而被强制拆除),韩三明悠闲地看着一个不太可能的画面:一个男人走在两栋建筑之间的高钢索上。这象征着他和他的工友们在中国的工业现代化过程中遭受的危险却又无奈的命运。

关于这部电影,有人说:“20岁看不懂,30岁似懂非懂,40岁才能真的领悟”,或许有点夸张。但我最初看到《三峡好人》时,觉得还可以。当我最近再次看到它时,我才终于知道谁才是真的“三峡好人”:咱大部分人、大部分老白姓就是好人。韩三明就是这好人中的一个。另外,从三峡移民的140万人的角度来讲,他们为三峡工程背井离乡,做出了巨大牺牲,他们更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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