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消息》:鱼鸟兽虫的自我寻求与苦难

小说集里,作者没有直接介入,即便人物“我”,也往往只是事件的参与者,而不是所有故事的经历者,更多的是从其他人物之间的获悉。

小说集里涉及了社会各个层面的人性种种。

它像奈保尔的《米格尔街》一样把一个村庄里的消息从街头传到巷尾。

像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一样,用一些生活中鸡毛蒜皮的、惊天动地的大小事,来标识一个人在村庄历史里的存在。

像李连杰和文章参演的《海洋天堂》一样,把社会道德、伦理纲常、法制铁腕之间的矛盾冲突深刻地剖露了出来。

像文学期刊《芙蓉》里的《献给艾米的玫瑰》一样,把同性恋的问题从社会的阴暗面给点露出来(如鲁迅《伤逝》里的剖露,追求个性自由的个人终究对抗不过整个社会的封闭)。

《村庄、绍永和我》草根出身职居庙堂的“我”自信能在扶贫点有所作为,而现实是滞重、混沌、艰难的,在所有的努力与尝试无果后,一个意外事件的发生,解救了孩子、“我”和绍永。断崖式的结尾,看似突兀,实则丰富,在思忖之中,会明白情理的顺畅原委。

传销,是寄生于社会的一个恶性肿瘤,每一个参与与被参与的人,都必须面对身体与心理的双重解救。

《龟龄老人邱一声》一个行为怪诞的失去亲人的老人,他是一个焦点,把村庄里的人事辐射出来。他是一面镜子,把乡邻的或明或暗的内心给外化出来。他是一个问题家庭的成员,有着充满伤痕的大爱。该文有明暗两条线,一个是乡邻轮流照顾邱一声,一个是“我”家庭的前尘往事。两条线此起彼伏交织并进,在高潮处合二为一。该文对于语言裂缝(错位对话)修辞的运用十分精妙,值得回味。

《美人风暴》言说了一个敏感的话题——同性恋,虽说国人的心态已经相对地开放了,不过现实中的大多数还是无法正常地接纳那些性取向与众不同者。生理空间与心理空间的双向被排挤,让他们一类人始终处于迷茫彷徨之中。

《情种阿廖沙》写的是无私的朴实厚重的爱情。

《人间消息》写的是事业、爱情、亲情、文革情缘的纷纷繁繁。

《南山寺香客》写的是人的生理隐疾与心理隐疾,顺带把佛的俗解给正解了一下。

《幸运的武松》写的是法制社会下的血脉情仇,在兄弟情、朋友情与理性法制之间的抉择。

《你要长寿,你要还钱》写的是非法集资、套路贷、传销,写了物质经济快速发展中人们膨胀的欲念在金钱中的错乱与迷失。

《二婚》的叙事不同于前些篇,用的是俄国的套娃叙事,亦即中国的“从前有座山”叙事。各个故事之间可做独立分析,也可做串联分析。故事脉络是:“我”>蓝小妹>刘处长>吴可为>董含馨>小文。这篇的内容涵盖量很大。

这是一本值得饕餮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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