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失利干脆出国镀金?让百年前的留学生教你真正的留学是什么

最近有一部热播剧《带着爸爸去留学》,讲述了三个家庭陪着孩子留学的故事。


这也算是直击留学话题的第一部剧了,趁着刚刚毕业的这段空闲时光我就看了几集。没想到把我这个资深留学生看得快要吐血。

这哪里是什么留学剧?分明是发生在美国的中国式伦理狗血偶像剧!

出轨、再婚、私生子,还有少不了的多角恋,唯独没有该好好说的留学生学习问题。



再说回现实中的小留学生们吧,要我说,很多家庭打一开始就是“动机不纯”。

这不,常爸刚从国外回来,就接到了远方亲戚的求救:

“今年高考,我家XX没考好,干脆出国算了,还能镀镀金,你给推荐个学校呗!”


这个留学理由看得常爸气不打一处来,啥时候留学成了学渣的备胎了?

常爸还有个朋友,多年前留学归国,是货真价实的海归,现在经常向我吐糟:领导老是找他帮给在美国留学的儿子写论文!他忧心忡忡地说:连作业都不自己做,以后回国能干点啥?就给我们这些真海归脸上抹黑!

虽说人民币升值,国家富强了,可也不该把留学当成避难所。而且,以这种态度出去的孩子,能好好学习吗?!

说实话,到这个时候,我真真儿地理解了为啥会有网友这么说:

过去一提海归,就想到了学霸;现在一提海归,就挂钩学渣。

留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其实百年前的120个孩子就已经告诉了我们。他们就是在历史课本上只留下短短一行字的“中国首批官派留学幼童”。

147年前,这些平均年龄只有12岁的孩子,漂洋过海开始了计划为期15年的留学生活,也因此,这些孩子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留学幼童”。


百年后,人们称这一举动是“晚清最正确的一次投资”。而创造这一先河之举的就是下面这个被称为“留学生之父”,第一个获得美国一等大学学位的中国人,容闳。


(容闳)


留学生之父,开眼看世界


作为第一个毕业于耶鲁的中国人,容闳也是耶鲁大学的骄傲。

他的画像被挂在耶鲁的名人堂,从未被母校遗忘。这座依照他年轻时留学美国的照片设计的雕像,也静静地伫立在耶鲁校园内。

他双目凝视远方,似乎还在筹谋那个“以西方之学术,灌输于中国,使中国日趋于文明富强之境”的强国之梦。


(耶鲁大学的容闳雕像)


1828年11月17日,容闳出生在与澳门一水相隔的广东南屏村。

自幼家境贫寒的他,本来是无缘进入学校的。但幸运的是,父亲的一个朋友恰好在郭士力夫人开办的澳门教会女校工作。这个学校不收学费还包食宿,而且收不够人时还会招收男生。

学校实行双语教学,还教授图画、算术、圣经等。为了让儿子学点洋话,以后好找工作,父亲把7岁的容闳送进了学校。

此后,在布朗牧师的帮助下,容闳登上了奔赴美国的轮船,开启了8年的留学生涯。


(布朗牧师)


1849年,容闳考上耶鲁大学,并在布朗牧师的帮助下得到了资助。


进入耶鲁大学后,自称只学过“十五个月的拉丁文,十二个月的希腊文,十个月的数学”的容闳却在学校表现优异。

两次获得耶鲁大学文学作文一等奖,书法优美到令人惊叹。


数学成绩不合格,他就秉烛夜读,非要补上自己的短板。刻苦练习英文后,他连续两次在英语演讲比赛中获得冠军。

为了完成学业,他四处打零工,帮别人洗衣服、拉煤球、擦汽车。为了换取免费食宿,他在食堂当炊事员,每天刷锅洗碗。为了多挣30美元的年薪,他竞聘为图书室管理员。

容闳在《西学东渐记》里写到:“盖一方面须筹划学费,使无缺乏之虞;另一方面又须致力学业。以冀不落人后也。尚忆在第一年级时,读书恒之夜半,日间亦无晷为游戏运动。”

容闳在读书、打工之时还不忘观察世界趋势,他看到了工业国家的强大,看到封建中国的弱小,决心让更多人享受文明教育的益处。

1854年,容闳以优异的成绩从耶鲁大学毕业。作为第一个从美国一等大学毕业的中国人,容闳的毕业留言簿也时刻彰显着拳拳爱国之心:“大人者不失共赤子之心。”


一心要救国于危难之中的容闳,一毕业就回到了祖国,做过秘书、翻译、茶叶生意,后成为曾国藩的幕僚。

当时最大的洋务企业江南制作总局里的机器,就是曾国藩委托容闳去美国买回来的。

不久,容闳就推出了自己筹谋多年的“留学幼童”计划,并得到曾国藩和朝廷的支持,分3批送120名孩子留美。

18年后,他在耶鲁大学立下的“使后予之人,亦享此同等之利益”的宏愿终于成为了现实。


留学的第一大用处就是:开眼和觉醒

容闳已经为留学生做出了最好的榜样,更可贵的是,他不仅开阔了自己的眼界,还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并想要去试图唤醒更多人。

正是在容闳的影响下,留学幼童们也都成长为胸怀天下、一心报国的人。

优秀,就是中国留学生的代名词


1872年,文章开头说的中国第一批留美幼童出发了。30个孩子登上了轮船,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航海之旅。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贵胄子弟,大多来自和洋人有商贸往来的人家。



与电视剧里描述的爸妈陪着留学或者为孩子打点好一切不同,那个年代送孩子留学,父母必须要做好生死永隔的打算。

临行前,父母都要和政府签订一份15年的合同。当看到詹天佑父亲写的那句“生死各安,天命此结”时,只举得分外凄凉。


(詹天佑父亲签署的合同)


不过,这些孩子的适应能力和聪慧程度也着实让人惊讶。还没下轮船,孩子们就已经喜欢上了西餐。短短的一两年时间里,孩子们就跨越语言障碍,和寄宿家庭融为一体。

他们总是能在段时间内成为班里最优秀的孩子,仅仅留学一年零5个月的梁敦彦已经可以写出这么有趣的小诗了。

“我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我的名字叫Fabby Grey

我的眼睛黑 褐相加

我的皮毛柔软如丝

我喝的是满满一碟牛奶

在每个白天和夜里”



这些幼童的演讲能力也相当出色。在1878年哈特福德高中毕业演讲会上,梁敦彦的演讲题目是《北极熊》,讲述在俄国土耳其战争中各国扮演的角色。

蔡绍基的演讲题目是《鸦片贸易》,论述鸦片的危害,还高亢地喊道:“中国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终将会醒来,并骄傲地屹立于世界。”


(哈特福德高中毕业典礼)


甚至就连英文课,这些幼童的成绩也往往出色得让人刮目相看:

1876年,邓士聪和陈巨镛获得拼写一等奖和二等奖。

1880年,就读于霍普金斯语法学校的李恩富获得英文和希腊文第一名,周传鄂获得拉丁文和书法第一名。

蔡廷干在沃德沃斯街公立学校书法展览中获得第一名。


最终,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顺利进入了大学。其中,22人入读耶鲁大学,3人入读哥伦比亚大学,8人入读麻省理工大学,1人入读哈佛大学。



进入大学后,他们不仅学业优秀,还是运动场上的明星。

橄榄球赛场上,身体灵活的邓士聪总是最抢手的,因为他躲闪的功夫简直跟猫没有什么两样。

棒球赛场上,中国幼童还组成了自己的棒球队。梁敦彦是最佳投手,据说他投出去的球没有人可以击中。


(留美幼童棒球队合影)


划船比赛上,钟文耀一直是耶鲁大学的神级人物。通过观测风力和水流,他成功带领耶鲁划船队力压强敌哈佛划船队,连续两届。


(钟文耀带领的耶鲁大学划船队)


不仅如此,中国留学生还在情场碾压美国的男孩子,这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别人留啊!

多年以后,已经是耶鲁大学教授威廉·菲尔普斯还对这些中国同学念念不忘:

“回忆在哈特福德高中生活中,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我发现记忆中最亲密的同学是一群中国同学,我想我以后再也没有在生活中遇到过一群男孩,能够像他们一样优秀。”


可个人的命运永远抵不过历史的洪流。这些刚刚尝过了自由教育的滋味,被异国文化熏陶的孩子们,却成了满清遗老心里的一块疤。

历史的漩涡,挡不住拳拳报国之心


他们担心这些孩子数典忘祖,担心他们不听指挥,担心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1881年,清政府下令所有留美幼童回国。当时,大部分孩子刚刚考上大学,只有詹天佑和欧阳庚完成了大学学业。

耶鲁大学在信里表扬中国学生:

“贵国派遣的青年学生,人人善用时间,研究学术,各门学科成绩优秀,虽然年少,却谨言慎行,作风沉稳,不愧是来自大国的国民,足以为贵国增光。美国少数无知之人,对中国人颇有偏见,也因为这些孩子而逐渐消失……目前,正是孩子们最紧要的学习关头,即将开花结果,此时撤回无异于尽弃前功。”


《纽约时报》也对此高度赞扬:“在我们看来,大清国在我国实行的教育计划是十分成功的。”



但再多的挽留也无法改变清朝固步自封的内心,这些孩子带着不甘回到了祖国。迎接他们的不是掌声和鲜花,而是漠视和唾弃。有些孩子回到家,却因为口音被拒之门外。

离乡多年的他们,早已没有了故乡。但国人的冷漠,也没有阻止他们强国的热切,没有忘记走出国门时立下的誓言:

“此去西洋,深知中国自强之计舍此无所他求。背负国家之未来,取尽洋人之科学。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奋然无悔。”


很快,他们就投身到各行各业的前线,成了矿业、铁路业、报业的先驱,成了誓死保卫祖国的英雄。

他们中有天津北洋大学校长,蔡绍基。


电报局总办,黄开甲。


外交大臣,梁敦彦。


清华大学、天津大学校长,中华民国第一任总理,唐绍仪。


铁路工程师,京张铁路修建人,詹天佑。


而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据统计,这批留美幼童中有工矿负责人9人,工程师6人,铁路局长3人;教育从业者5人;外交行政者24人;从商者7人;参加海军20人,海军将领14人。


(1936年,留美幼童的最后一次聚会)

可遗憾的是,随着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的展开,这些留美幼童在历史中的地位也愈发尴尬。在满清遗老眼里,他们是新式怪物,但在新青年心中,他们又是前朝遗老。

作为新旧时代交替的产物,曾经的“留美幼童”,只能在人们不解的目光中静悄悄地离去,最后被遗忘。

如果不是偶然间看到纪录片《留美幼童》,常爸至今不会想起这些人,更不会了解到历史课本上那短短一句话背后的波澜壮阔。

如今,我们的国家早已摆脱了封建落后的帽子,孩子出国留学也不需要时时背负救国于危难的重任,可选择的国家也越来越多。美国、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中国留学生的足迹遍布全国。

以前我比较反感有人把留学说成是“镀金”,因为所谓镀金就是在表面喷一层金,看起来金光闪闪,实则“败絮其中”。

也许在这些人眼里,留学不过是一种刷新简历的手段,但我还是想说,实力这种事情就像怀孕,日子久了总会被看出来的。

但只可惜中国留学生被退学、作弊、吸毒、违法的消息还是不绝于耳。每每听到这样的事情,常爸都感到分外遗憾。

特别是想到那3个病死在异国他乡的幼童,想到被称为天才却因学习过于刻苦,15岁夭折的潘铭钟,就更加恨铁不成钢。

别人用性命博得的留学机会,他们却在浪费。身处和平年代、国家日益昌盛的我们,不用身负家仇国恨,与一百年前的留学幼童相比这是一种幸运,但也别把父母给的,自己挣的这份幸运视为理所当然。


(认为出国才能更优秀的父母决不占少)


作为父母,我们希望能让孩子走出国门,增长见识开拓眼界。可在为他们创设各种出国机会的同时,也应该让他们明白走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透过黑白照片,看到这些孩子或坚定或迷茫的眼神,想起自己在哈佛、耶鲁度过的日子,我突然觉得历史原来从未离我们远去,未来也一直都在我们每一个人的手里。



我特别喜欢哈佛老校门上刻的两句话:进门刻着ENTER TO GROW IN WISDOM, 出门处刻着DEPART TO SERVE THY COUNTRY AND THY KIND(进此门以增长智慧;离此门以服务汝国汝民)。

好好学习,学有所成,实现自身更大的社会价值,就是对待留学最好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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