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政治老枭的穷途-《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关于严嵩,只说电视。个人想法,冒犯海涵。

《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和严世藩父子对比正史里出入特别大。张廷玉直接把严嵩归到了《明史》的六大奸臣传里,并评价为: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

评价历史人物是个高难度的活,需要起码三级技工以上的手艺。咱这两把刷子确实没那金刚钻,就不揽那瓷器活了。这里要说的当然还是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一个政治老枭的穷途——《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首先说一个观点不知道大家认可不认可:这个电视剧里的严嵩,你完全恨不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倪大红的演技太NB了,举手投足间,把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那种事事要管,但事事又都已经管不住的那种无奈和惆怅,演的入木三分。

也说明大家都是思虑单纯的人。

但当我们回头再看看剧中严嵩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就会发现这个老人在虚弱、无奈甚至有些可怜的面孔下,依然保留着强悍的政治嗅觉,和丝毫没有退化阴毒手段。

如同一个迟暮的老枭,眼中满是孤独可怜的浑浊,可那不经意的一道冷光,依然提醒着他的猎物们:别闹腾,下个就拿你开刀。

一个政治老枭的穷途——《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还记的那场嘉靖老儿求下来的大雨吗?对,嘉靖老儿不止求来了瑞雪,还求来了大雨。看来他修仙得道这么些年,也不是全无用处,起码大明朝的天气预报业务是可以健康发展了。

入伏以来,没有一丝风,嘉靖老儿全身紧裹着大厚的松江棉布,在玉熙宫里养痱子,可巧这会儿杨金水的加急电报送进了宫里:

浙江粮船挂着织造局的灯笼去淳安建德买田去了!


朱厚熜朱道爷气到胃疼,一个狮子吼叫到:叫严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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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严世藩父子跪在玉熙宫回话,外面也就在这时刮起了大风,大雨紧接着瓢泼而下。回话完毕,严世藩搀扶着严嵩回家,半路就被严嵩甩开了胳臂,父子俩在雨中有一段异常激烈的对话。

咱们就从这段对话说起。

电视中旁白写道:从精舍门外沿通道走到大殿门外也就五丈路程,今日严世藩搀着严嵩竟仿佛走了二十年。执掌内阁二十年来,多少风雨挥洒而去,今天这场大雨,就凭严世藩替父亲擎着的那把雨伞,还能遮挡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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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严世藩这声叫得几乎慷慨赴义,“你老替皇上遮风挡雨,儿子可一直在替你老遮风挡雨!要杀要剐我一个人当了,不牵扯你就是。”

一个政治老枭的穷途——《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严嵩这才慢慢侧转了头望向儿子,满头满脸水淋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严世藩,我告诉你,大明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我,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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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严嵩为官的准则,理解了这句话,就不难理解严嵩的所作所为了。

书中第一集说嘉靖皇帝在天象示警、民怨沸腾的时候叫严党的两个异己(高拱、张居正)做了内阁的准阁员,天心难测。

这时候的严嵩表面上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态度,但他内心已然有了些眉目:朱厚熜不地道啊,自己还没死呢,就开始物色来接自己班的人了。

要论帝王心术,朱厚熜在中国历代帝王里都排的上号,而且绝对是前几名的。这哥们聪敏异常,而且疑心慎重,兼又神神叨叨的特别爱好长生之学。多立些道观啥的也没啥,可他偏偏既当婊子又要给自己立牌坊。把国库掏空了还要美其名曰为内阁补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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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头这时候都八十了,还有几年好活?就这样还揪着人家不放。话说回来。这也不怪朱厚熜不地道。你就是让严嵩自己退休,他也退不起。为嘉靖皇帝敛财、为自己敛财那么些年,杀了那么多的正直官员。他这一退休,清流的口水也得把他严家淹死。


王阳明去世前说自己‘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严嵩在临下野的时候,忐忑的把一个名单交给了嘉靖皇帝。说这些人是他为国家挑选的国士,攀附自己是迫于形势,希望皇帝能继续用他们。

此时的嘉靖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接那个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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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谁都知道要用你的人就不能让你退休,让你退休就不能用你的人。都这会儿了,还在往嘉靖那塞人。其人内心之龌蹉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临了了还要搏一回。


严嵩不能说是‘致良知’了,他的内心也不是光明的。可他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而且至死也在践行。在严党的那几个头目中,严嵩是严党这艘大船将覆时最后能掌舵的人了,也是全体严党成员的护身符和主心骨,严世藩不是。

接着我们看看这个年迈八十的老人,在严党即将倾覆的时候,做过哪些自救?看看这个穷途末路的政治老枭,又有着哪些垂死挣扎呢?


第一步:改稻为桑、填补国库。

是是是!国库空了,不全是因为你们严家,你们严家就是再贪,能贪几个大子儿,大头肯定在那些藩王和朱厚熜这老小子身上。可你是内阁首辅,这话你能说不?像严世藩那样气呶呶的说:“这大明朝的国库到底是他朱家的?还是我们严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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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立时就把你严家给剐了?在嘉靖朝,给皇帝背锅就是首辅最大的职责。严嵩也明白,自己干的就是这活,挣得就是这口饭。

靠一年一年的赋税收入肯定是不行了,在第一集中御前经济会议上,张居正说有些省份的赋税已经征到了嘉靖四十五年。再多征税?赵贞吉的名言:苦一苦百姓?笑话,再多征个七八十年,大明朝都完蛋了。

也亏得严党的那些智囊长些脑子,提出了改稻为桑的策略。可这个方案怎么提?来我们一起看看严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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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张居正说加强海防的方案,严老头话头一接:“这个想法张居正和臣商议过。”

然后我们再看看初入内阁的张太岳、张神童的无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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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无辜的小眼神仿佛再说:“我啥时候跟你商议过了?不要脸”

接着严嵩就徐徐说到了改稻为桑的具体方案:“干脆让浙江现有的农田再拨一半改做桑田,一年便可多产丝绸二十万匹。”

接着还不忘了给嘉靖一个表演的机会。

嘉靖帝带着仁君的气象说道:“再加一条,改的桑田仍按农田征税,不许增加税赋。”

严世藩的彩虹屁立马跟上:“圣明天纵无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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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改稻为桑的方案就在这君臣9句话中定了下来。

严嵩很高兴:终于有法子填补国库,继续为嘉靖老儿赚钱了。

严世藩很高兴:这个能大捞一笔的方案终于定下来了,既能为皇上继续打工,还能继续捞钱了。

嘉靖也很高兴:改稻为桑还不加赋税,千秋史书又是自己治下的一笔仁政,百姓指不定怎么感激涕零。修道治国两不误,翻边史书,也只有我这个皇帝能做到。

大家都很高兴,徐高张和浙江百姓的不高兴也就没人问了。

裕王诞子的消息这时也适时的报到了宫里。嘉靖帝把徐高张打发走之后,才说出了他心中的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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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逸到底有没有后台?”

御前会议的时候严世藩一直把高拱和张居正往周云逸的后台上扯,而身为他爹的严嵩却一直在回避甚至明显的包庇高张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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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到嘉靖帝把严嵩和严世藩单独留下来吃元宵,他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当然此处电视和书中都留白了。

不过我们依然可以看看倪大红老师的精彩表演。

一个政治老枭的穷途——《大明王朝1566》中的严嵩

严嵩一个令人玩味的眼神,暂时阻止了严世藩想要说的话,接着嘉靖说:“今天是元宵节,陪朕吃个元宵吧”

书中这样写道:

“是!”严世藩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激动,似乎又透着些许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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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严嵩高端政治手腕的第一次展露。凶猛的老枭从来都是瞅准时机,一击致命。

像严世藩在御前会议上三番五次的出击,都没有结果。本想致人死地的出击也就变成了互殴,再纠缠下去也伤不了别人,还惹得自己一身骚。他就被高拱给抖露出来刚娶了第九房小妾。

严嵩正是将这些看在眼里,才对严世藩的所有求助信号都置若罔闻。

他等的就是嘉靖帝单独召见他们父子的时刻,这也是最致命的时刻。

改稻为桑的国策是定下去了,可改稻为桑要是搞不成,国库的窟窿还是填不上。填不上国库的窟窿,按严世藩的说法:不用那些清流去倒,我们严家自己就先倒了。

这就到了严嵩的第二步。


第二步:不遗余力,推行改稻为桑。


推行改稻为桑过程中,胡宗宪上了两次奏疏是严嵩直接处理的。我们一起看一下。

第一次胡宗宪借着淳安稻农围了浙江总督署衙门,提出“无田则失民,失民则危国。”要求暂缓改稻为桑。

而严嵩处理这封奏疏的方式,不可谓不牛逼:

让严世藩拿着这封奏疏去裕王府,想办法递给吕芳。请吕芳在裕王府把奏疏当面给皇上,让皇上当时就给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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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样做的作用,罗龙文已经在剧中说明白了:当着裕王,皇上无论给什么旨意,我们今后都没有隐患。裕王要是有其他年头,想让徐阶、高拱、张居正他们掣肘,这时没说,往后便不改再说。

剧中嘉靖帝皇帝压根就没把信打开,只说了:有苦让胡宗宪向内阁诉去。

其实以严嵩对裕王的了解,就裕王那软蛋,即使嘉靖帝看了胡宗宪的奏疏,问裕王该怎么处理,裕王估计都不敢有啥想法。

第二次处理是接到了‘毁堤淹田’的呈报。严嵩按罗龙文说的先找的吕芳,把浙江织造局和毁堤淹田绑在一起,希望吕芳能帮忙遮掩。没曾想吕芳并没有把‘毁堤淹田’的事隐瞒嘉靖。

‘三路诸侯’进京后,严嵩在御前直接免了胡宗宪的浙江巡抚。没办法,他被严世藩给蒙了一回,没能在开会前一晚见到胡宗宪,对胡宗宪已然起了芥蒂。改稻为桑又必须搞下去,按严嵩在剧中的原话,只能是尊了严世藩他们的旨,把郑泌昌提上来接着改稻为桑。

把胡宗宪从浙江巡抚任上拿下来,绝对是严嵩无奈之下,犯的最严重的一个错误。

“八十一了,这条命也该送在你们手里了。”这是严嵩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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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何二人上台之后的骚操作,直接把严党的最后一丝生路也给断了:

一是制造通倭的假案,另一个就是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

第一个还好说,第二件事只能说:办的漂亮!

也正是因这件事,才有了我们开头说的严家父子雨中的对话。

“大明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

而严嵩也看得透彻:

“郑泌昌、何茂才在浙江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们都知道吗?他们是在给我们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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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严家的坟坑算是挖好了,就等着朱道爷哪天看他们不爽,一脚踹进去了。

严嵩应对此事也想到了解决方案:一、责成胡宗宪查办,打着织造局的牌子买田的,有一个抓一个。二、让官府出面压商人出高价买灾民的田。这里面还有句名言:

“历来造反都是种田的人,没见着商人能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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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没想到海瑞那么硬,能硬生生把沈一石逼的,把粮食给赈了。

皇上的声誉是挽回来了,可改稻为桑至此也就基本流产了。


第三步:最后的生机——牢牢拉住胡宗宪

严嵩作为一个掌阁二十几年的政坛老枭,他自然明白朱道爷离不开他的原因——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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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对了人才是干大事第一要义。”

这就是嘉靖皇帝即使对他严家已经厌烦了,却还不敢轻易拿掉的原因。严嵩也是牢牢抓住这一点,才让严世藩给胡宗宪写了那封信:

“伏望仁兄务必十日内逐倭寇于浙境,保东南之门户。东南得保,再徐图进歼······”

还是那句话:朝廷不可一日无东南,东南不可一日无胡宗宪。倭寇在,胡宗宪就在,胡宗宪在,就谁也扳不倒严党。

一封不够,就再写一封信。

“······望吾弟体朝廷大局,暂休兵歇战,以解国库不继之难。待鄢冒卿南下巡盐,收有盐税后,朝廷再拨军款,悉剿倭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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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胡宗宪不是只顾师生情,而不顾国家大局的人。嘉靖帝也赞扬他‘公忠体国,实心用事’。

在剿倭这件事上,胡宗宪没听严嵩的,台州九捷,直接肃清的浙江的倭患。

自此严家再无翻身的机会,无可挽回地倒下去了。


第四步:垂死挣扎——派鄢懋卿巡盐,拘押齐大柱。

这是严嵩在剧中唯一一次生硬的出手,在此之前,无论发生天大的事,严嵩都是循循善诱,抓住机会,然后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这次派鄢懋卿巡盐,和拘押齐大柱这两件事,确确实实是逆着嘉靖帝的脾气上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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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这样写道:

嘉靖这时依然是跪着的,如此良苦用心,调鼐阴阳,再有事也不应这时还奏,背对着他(严嵩),声调已然露出不悦:“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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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朱道爷马上就要入定祭天了,你老头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奏,那不是老虎嘴上拔胡须吗。可他严嵩就这么干了!

派鄢懋卿南下巡盐,抓齐大柱这两件事嘉靖帝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其实皇帝明白,徐阶也明白,严嵩这明显是在找补今日的输局了。

派鄢懋卿南下巡盐是想向朱道爷再表一次衷心:我老严还是能给你搞钱的。

而抓齐大柱就是严嵩深谋远虑了。

别看齐大柱一个小民,可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海瑞放的。海瑞是谭纶举荐的。谭纶又是裕王府的人。他严嵩不指望能一下子扳倒裕王,但如果能从这个齐大柱身上扯到海瑞,甚至扯到谭纶,他们就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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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坏就坏在了他儿子这里。严世藩也上了个奏疏,同样是要把齐大柱给抓了。

严世藩还在那沾沾自喜,严嵩老眼一闭,是啥都不想管了。

半夜严嵩被嘉靖叫进了玉熙宫,还有徐阶一起。君臣一番互相恭维,就提到了齐大柱这件事。

“严阁老,这样办这个案子,严世藩满意否?”嘉靖帝问向严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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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站起来:“臣以为通倭这件事绝对与海瑞无关。”

齐大柱这条线也断了。此时的严嵩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垂死之际,他想到了拉个人垫背:徐阶。徐阶的学生赵贞吉竟然上奏让海瑞去严嵩的老家江西分宜当知县。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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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里回来,严老头就安排那个鄢懋卿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回来的昆曲班,拿他的帖子,送给了徐阶。

也真够阴损的。

徐阶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了。

这算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兼着给徐阶泼个脏水:你徐阶在别人看来也是他严党!

第五步:彻查真经来历,决一死战。

令严党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突然冒出来了一本张真人的血经,竟然连齐大柱也没杀成。这在严党执政二十年的政治生涯中,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好嘛,搞高拱张居正搞不了,搞谭纶搞不了,连个海瑞他们也没搞定,现在连个齐大柱他们也杀不了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还有他严党的威严吗?

这里是严嵩最后一次跟徐高张硬刚,而使出来的手段,也确实阴险毒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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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陈洪将那个查明真经来历的奏疏报到嘉靖那。话说回来,这也是严嵩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生死一线,只能最后搏一搏了。借着陈洪,先把高拱,张居正拿了,顺道把吕芳也拿掉。唉。

其实严嵩心里也明白,嘉靖帝又不是真傻,他才不关心那真经是怎么来的,是不是真的。

皇帝嘛,看的是臣子的心。

第六步:黯然收场。

严世藩被锦衣卫带回家管教,严嵩就知道自己一生的经营结束了。

朱厚熜这小子真是要提起裤子踢尿壶了。尘埃落地,六心居的八宝酱菜无法留住他的首辅位置,也无法留住严世藩的项上人头。

严党大厦终于倾覆,严党中人也人人自危。严嵩最后也没放下自己的心结,胡宗宪的病一直也没有好。而他爬上蒲团递给嘉靖皇帝的人员名单,可谓毫无底线。嘉靖帝也只是冷冷看着他迟缓、垂老的作秀,心中再难泛起涟漪。


高拱在都察院读皇帝批阅邹应龙的奏疏时这样说道:“记得当年严氏父子杀杨公继盛和沈炼公时层公然喧嚣:‘任他燎原火,自有东海水!’今天东海的水终于将奸党父子淹了!‘越中四谏’‘戊午三子’,还有无数忠良在天之灵可以告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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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不是一个内心光明的人,死在他手下的忠臣不知道多少。他更提不上什么‘致良知’。但是我们把他与严党的其他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他才是严党的主心骨。就凭着严世藩那急躁的脾气,张牙舞爪的张扬,早不知道会被徐高张灭多少次。

自孟子提出:“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到了北宋年间已然有了:“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主张。而到了大明朝,士大夫们更是以‘文死谏,武死战’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但是无论你怎么说,封建王朝的皇权是不受控制的。严嵩最为人诟病就是他“一意媚上”,也就是说他不敢跟皇上对着干!明朝最著名的几个首辅大臣都是以跟皇上对着干而闻名。

但到了嘉靖朝,第一个跟皇帝对着干的首辅是杨廷和,一个大礼议之争,死了多少人,朱道爷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连人家退休的都没放过。


吕芳被下放看坟时,陈洪为了拉拢徐阶,直接去内阁值房朱批内阁票拟。书中有这样一段话:

而身为心学名臣,徐阶最忌讳的就是人家认为自己是为了谋取首辅之位而倒严嵩。且不论严嵩一次是否倒台,就算严嵩真被革出了内阁,自己坐了首辅这把位置,当今皇上也会将自己做第二个严嵩使用。

现在严嵩真的倒了。

能继续充当嘉靖皇帝夜壶的,也只能是那个‘忠厚’的徐阶了,也不知道徐阶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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