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焦虑网红路
朱思雨就是凭借一次名人模仿妆开启了自己的网红之路
都知道舞台经验丰富的朱思雨化妆技术十分了得。室友缠着朱思雨,希望她能够教自己画比较英气的妆。
经不住室友连连请求,在想到模仿对象后,朱思雨应承了下来。她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比划,时下大热的吴亦凡成了她的参考对象,3个小时的涂涂画画中,一早打上的底妆花了,但愿最后能描摹出吴亦凡的半点英气。
妆好了。朱思雨和喜欢吴亦凡的朋友视频,只听见对方突然叫了一声,电话断了。没多久,朋友回了电话,一脸认真:“他是去找你了吗?”
好不容易画好的脸,朱思雨舍不得擦掉,那晚,她拿着手机对着自己一顿拍照,再就是传微信、微博留念。第二天,朱思雨被社交平台上的转发、评论、关注提醒声吵醒,她一个个打开,发现涨了五六万的粉,吸引了四千多万的浏览量,突然间,社会资源从四面八方朝她汇聚而来。继续勤工俭学的路还是成为专职网红狠狠赚笔钱,无法兼顾的两个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的朱思雨是名仅微博就有三十多万粉丝的网红,距离一夜爆火已经过了一年半时间。随着直播的渗透,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战局,和早几年相比,网红已经在各个领域全面开花。如何和众人区别开,如何跻身大网红的行列困扰着每位局中人,朱思雨的想法是树人设,“粉丝可以去看更专业的人,为什么要来看你?就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
致力于打造个人品牌的朱思雨,因为逗比人设而收获了一众追随者,随着名气聚集来的是各种拍片、商演、推广的机会。同时,朱思雨签下了几位小网红,帮助他们打造个人品牌,这是很多到达一定阶段的网红用来获取更大利益的方式。
赚到钱后,朱思雨将这些钱投资到了其他领域,她说这是留给自己的后路。
努力做网红
朱思雨师从世界著名长笛演奏家科隆,在德国学了四年的古典乐,原本她打算毕业后继续升学或者做音乐老师这类稳妥的工作,但因为画吴亦凡仿妆的成功,经纪公司、唱片公司、新媒体公司等各类人找上了她,用朱思雨的描述就是这些人给她打开了新世界,她开始关注到了网红行业,“我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员,端盘子、做老师、当代购、接商演,我都是自己负担学费,但是继续升学的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我的乐器又要升级了……”
毕业后,朱思雨选择回上海做网红。因为公司在培养方面出了问题,给她安排了直播的工作,“做淘宝直播的,跟店小二一样一直跟人家讲现在商家有优惠券,流量最大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到次日凌晨两点,每天就只能熬到两点才会从公司回家,到家再吃个夜宵,基本就是白天睡觉黑白颠倒。”回想过往,朱思雨形容当时的自己年少无知,做淘宝直播的那段日子,镜头前常常能看到重复在卸妆和化妆两个过程的朱思雨,“一晚上直播能卸十次妆,这个眼线笔好不好,试一下,一看不行,卸了再试下一个。皮肤爆痘、暗沉、黑眼圈,嗓子也哑了,做了一周感觉老了十岁”。
原本抱着对未来的憧憬走上这条路,才刚刚启程,朱思雨开始为值不值得犹豫,“当时想过很多次,要不回去上学吧”。
当时的经纪人接管了朱思雨的微博账号,给她改了微博名字并且删除了以前的仿妆内容,要求朱思雨以一个素人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很多大号@我都是原来的名字,点开一看已经找不到人,或者就是以前的东西都不在了,粉丝从二十多万一下子掉到了十五万,那时候我是真急了,经常因为小事比如剪辑的问题就当着同事的面失控大哭”。
在这家公司没有待满一年,朱思雨决定离职,但不是要回去读书,而是凭借自己的化妆经验单独在网红界打拼,她相信即便网红已经遍地开花,自己仍能在其中分得一杯羹,至少当时的环境,做仿妆博主还不是十分多。
同朱思雨一样,网络上有百万粉丝的陈泓辰也想通过网红的这条路获利。区别于朱思雨的“无心插柳”,陈泓辰是在一点点地渗透,保持粉丝的增长。2015年大学毕业后,陈泓辰选择进入媒体公司,工作两年时间,他跳槽到了投资公司,无论哪个平台,于他而言都是为了完成资源的累积,时间一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在有本职工作期间,陈泓辰会接电视台的节目邀请、广告邀请,也会参与到直播大军中,不断露脸的陈泓辰仅微博平台就收获了48万粉丝。
就像陈欧之于聚美优品,陈泓辰说他也是在打造个人品牌。
前路漫漫
许多网红都有共同的意识:网红是吃青春饭的。他们给自己三四年的时间聚集人气,时间一到,已经发展成大网红的人就会考虑变现的问题,但遗憾的是,大浪淘沙的局势下谁能成为大网红呢?想要做大必须拼命留住粉丝,粉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生命。
单飞后的朱思雨不再做淘宝主播,她开始像陈泓辰一样运营起自己的个人品牌,朱思雨成了名美妆博主。画范冰冰、鹿晗、迪丽热巴等明星仿妆的同时,也参加一些商业活动将自己的知名度扩大,她活跃在各类网络平台,用了三个月时间,把已经掉了七八万的粉丝又重新召集回来。
破十万粉、破百万粉、破千万粉,是每个主播在不同阶段给自己的目标,朱思雨也不例外。如何在留住粉丝的同时吸引更多的粉丝,朱思雨发现仅仅靠仿妆已经没办法做到,“前几年大批网红出来,那时候是比较粗放的,什么音乐、教育、美食、美妆虽然都有,但是不精细,比如我刚做的时候仿妆就很少,但是现在每个领域都已经很饱和了”,朱思雨曾一度为此陷入焦虑,“有人画得比我专业,大家可以选择看专业化妆师啊,为什么要看我呢?”、“做长笛博主,跟钢琴不同,太曲高和寡了”,思来想去,她觉得现在的网红们已经不仅仅是在各自拿手的领域为战了,“卖人设,还有比你更好的,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本人”。
朱思雨给自己的是逗比和接地气的小姐姐人设。在此之前,因为自己偏新疆人的长相和高瘦的身材,她尝试过欧美高冷范,“没装下去,我又不是个演员”。在网红都纷纷摆人设的时代,朱思雨的人设和别人重合的概率很大,是否能更大程度地吸引粉丝,她并没有一个好的答案。
童侃刚刚迈进网红职业,在此之前,他曾在厦门的一家网红公司做管理,负责三百多个直播网红。“那家公司的老板花了六百多万元在一个小区包下一栋楼,美其名曰网红公寓,要求每个网红都搬进去,房间大的不超过24平方米,小的不超过12平方米。网红们在里面不停地直播,我觉得这是要榨干他们啊。”
在互联网日益更新的年代,没有人能保证网红职业不会成为过去。这是朱思雨担心的问题,也是童侃和他的老板所担心的。早就入局的大网红们考虑着如何变现,刚刚入行的小网红们考虑的是成为大网红之后如何变现,童侃便是后者。
单飞未满一年的朱思雨,除了打造自己美妆博主的红人形象外,她已经开始为自己铺起其他挣钱的路径。
变现这把“刀”
童侃是一名动漫博主,虽说管理网红他已经相当有经验,但自身作为网红的角色,他才刚入行半年。童侃半扎着头发,剃好的胡子保留着很有型的样子,他今年已经25岁,却说:“如果你20岁入圈,最多做到28岁,这是很极致了,28岁之后再不转型你真的没有任何价值了,说实在点你最好在24岁之前就达到一定的高度,然后改行自己做老板。”
“你自己刚刚入行,会不会太晚?”
童侃笑了起来,“男生的保值期普遍比女生长点,而且我是做动漫的,画上很浓的妆,我可以保证三十五岁之前cos出来的仍是一个少年。”即便童侃还没有职业危机感,但这条线仍存在他的心里,在红人行业,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年龄线,离得远的还能泰然自若,离得近的,焦虑感便会产生。
朱思雨目前有一家自己的公司,除了主要打造自己外,她还签下几个小网红,朱思雨就是童侃口中做老板的网红,不同的是,在朱思雨起步没有多久,她就已经考虑到变现的问题,“公司没起来的时候,天天都是花投资人的钱,那时候我一个月都不想出门,状态很差,连快递都不想下去拿,现在不光我一个人接广告各种赚钱,经营一年了,公司现在盈利状况是持平”,“持平”已经足够朱思雨高兴半天了,她认为自己看到了希望,朱思雨想着等到了二十三四岁挣到钱,就拾起自己的音乐梦,“也不一定,如果公司运转得很好,我也可能就这么做下去,音乐就当附属品”。
但不是每个网红都有朱思雨的运气。朱思雨是因为舅舅的关系才和投资人牵上线,至于今后公司如何运作,能否盈利,也是一个未知数。
在朱思雨的认知里,“网红的浪潮肯定会过去,至少现在已经到了饱和期”。为了避免在漫漫前路中抓瞎,朱思雨将自己已经赚到的钱又拿出去做循环往复的投资,“会焦虑,所以我从来不会认定一种模式,永远有plan B计划,plan A不行了B就上,为自己准备好后路了”。
在杭州,朱思雨和朋友合开的一家新疆餐厅已经在装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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