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钢筋森林,这位导演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露营”

在第十九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的获奖名单中,《陪你在全世界长大》算是特别的一部。在“鸡娃”和“内卷”的时代中,导演徐承华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不囿于钢筋森林,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长大。而他陪着孩子在全世界长大的历程,被拍摄成了纪录电影《陪你在全世界长大》。

远离钢筋森林,这位导演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露营”

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徐承华刚从拍摄工作中抽出身来。在采访的开头也不进入主题,在电话那头迅速就拿走了这场对话的“话筒”,情绪高昂地讲自己跳脱的一天。

这很符合大多数人对徐承华的印象——“心大”。而“心大”这个“标签”,可能来源于他带着孩子辛巴满世界“乱蹿”。

远离钢筋森林,这位导演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露营”

徐承华与辛巴在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

但随着采访往下,你会发现这个人虽然讲话方式跳脱、看着“心大”。其实对于成长与教育,他一点也不“心大”,有着一套自己的思考方式。

最早的“驴友”

让孩子在全世界长大

在成为导演前,徐承华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大概是早期的“西藏驴友”,曾用两年时间扎根在西藏学习唐卡。2009年去新疆旅行时,人文特色和地理景色的消退让徐承华萌生了用影像记录的想法。“我感觉中国的西部在快速地消失。人文的层面、习俗的层面等都在快速消失。我想如果能记录下来,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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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辛巴在青藏高原旅行。

后来,也是在旅行的路上,徐承华遇见了和自己极为相似的妻子。“她原先是个工程师,但我遇见她时,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旅行者!我们是志同道合的!”

什么是彻底的旅行者呢?徐承华解释,旅行者不等同于旅游者。“今天你看到很多‘在路上’的人,他们可能是为了美美地拍一张照片、吃吃喝喝,但那都不是真正的旅行者,很多人也不是爱旅行,他们只是不喜欢上班。”徐承华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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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徐承华与辛巴攀登5396米的云南哈巴雪山。

不过,“记录点什么”这个想法真正被实践,还是因为儿子辛巴的出生。他和妻子商量,要记录下孩子“在全世界长大”的影像,但却首先收到了他和妻子双方家庭中四位老人的质疑。

徐承华对记者表示,这些质疑都被他一一消解了。“在中国人的逻辑里,‘父母在不远游’,其实父母最担心的问题在三个方面,第一是有没有前途,第二是在路上吃得好不好,第三是安不安全,其实只要这三个方面都解决了,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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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探访加拉帕戈斯海狮。

当记者追问徐承华,后来老人家们真的都消解了这层质疑了吗?他俏皮地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讲出了实情。“最开始我的丈人和丈母娘对我是非常不认同的,但当他们知道鲁豫采访我时,在那期节目播出的前半个小时,他们就把亲戚召集在了客厅里,我一在镜头里出现和讲话,他们就开始和亲戚说,‘这是我女婿’。”

鸡娃和内卷外的“另类带娃法”

也可以适合更多家长

于是,从《别叫我宝贝》到《南极学前班》再到《辛巴奇遇记》,在徐承华的镜头下,辛巴逐渐成了穿梭在世界各极之间年纪最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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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在南极。

在“鸡娃”与“内卷”风潮下,徐承华带着孩子走出了另一条成长的路径。在这种“另类”的带娃方式下,一个“另类”的孩童辛巴也出现了。

徐承华透露,辛巴是极为坚毅的,他给记者举了个例子:“一次在漂流中划着小艇,一个大浪哗啦将他打下了船,辛巴在水里喝了不少水才起身。被救到船上时,我很心疼,没想到辛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的彩虹糖丢了,快帮我捡一下!’我问他下次还来不来,他说来!我还问他什么是勇敢,他说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后还会坚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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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辛巴在川西大河漂流。

在徐承华看来,这种带娃方式可能少了点学分和绩点,多了点自然与星空,归结起来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们脚下的这个浩瀚的星球里,生活的不仅仅只有人类,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还有海洋、湖泊、河流和山川。但现在城里的孩子接触的东西有点太简单了,就是书本、分数,可能连多一点的公园都没有,连真实的泥土都难见。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们的生活里只有这些,但其实我们知道这些东西可能只是世界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我希望孩子能用他的双手和双眼去真实地触碰、观察这个世界上每个时刻发生的事情。”

远离钢筋森林,这位导演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露营”

在加拉帕尔斯拍摄象龟的辛巴。

徐承华相信,当孩子更多维度地去理解这个世界时,他们会意识到人类的渺小,也可以更好地应对所谓的“内卷”世界。“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的思考、维度、空间性、观察性都是很大的。好比我之前和你说的,什么叫世界?世界就是古往今来,上下八方,有美丽也有刺激,我希望大家陪着孩子去经历。”徐承华说。

远离钢筋森林,这位导演带着孩子在全世界“露营”

辛巴在香格里拉采摘松茸。

而在十九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的评审团推荐语中,有人这么评价纪录片《陪你在全世界长大》:“他(辛巴)的家庭和他的经历令人羡慕,虽并不一定能复制,但无疑能给无数家庭带来思考和启示。”

在采访中,徐承华回应说,这种带娃方式其实也可以“复制”,变得更具普适性。“其实大家不用去南极、北极,去新疆、西藏、青海也可以完成这种教育理念。其实出去玩也不用花特别多的钱,就像我常开玩笑讲的,北京的一个卫生间就够了。”

采写:南都记者 林文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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