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先提出暴论:这个改编让这首歌变成了以《玫瑰少年》为名的歌,里面却丢失了“玫瑰少年”。
蔡依林的《Ugly Beauty》我是第一时间买了数字版的,里面这首《玫瑰少年》也是这张专辑里我最喜欢的歌之一。这首歌本身为了纪念台湾的“玫瑰少年”叶永志的遭遇,在第30届台湾金曲奖斩获了“年度歌曲”的荣誉,蔡依林在这首歌里尝试为那些在生活里被霸凌被歧视的少数群体发声。
这首歌也有两个版本,蔡依林的版本洒脱肆意,表达着对自我的认同和肯定;而五月天的版本则沉重肃穆,表达着对不公的叩问和挣扎。
在听到这个版本之前,我从未想过《玫瑰少年》还可以这样改——“Baby boy and you gonna be me”,被改成“Baby you gonna be me”;呼应玫瑰少年本人名字的“永志不忘纪念,往事不如烟”的歌词整个被删掉,连那些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议题讨论都全部消失不见,原作品里那些为少数人群呐喊的脆弱和悲悯悉数消失……
最终我们在这个舞台上看到了什么?两个事业有成的男性在台上细数自己一路走来多么不易、靠奋斗才有今天的励志叙事。尤其是gai的部分,他认为自己嘶吼式的发泄表演是对命运的反抗,是自己坚不可摧的表现,但在这首歌的原意之下,他的那些表演就变成了一个只会叫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学生仔在完全不贴合歌曲的表现自己的“独立”、“不凡”,充满了一股中二的成功学气息。
《玫瑰少年》从来都不是成功学,不是挫折,不是叛逆,它的内核是压迫、霸凌、社会悲剧。这么说吧,蔡依林在唱玫瑰少年的遭遇不公,五月天在唱玫瑰少年的逝去,这一版的翻唱,字里行间都是自己。
当然,诚如周深和gai的粉丝说的,谁都可以唱《玫瑰少年》,但“永志不忘记念 往事不如烟”至少是每一个改编这首歌的歌手都应该保留下来的一句。对,蔡依林说过“这首歌不献给叶永志一个人”,但是这句话不代表这首歌里叶永志的名字可以随意抹去。你唱《玫瑰少年》却抹掉了叶永志的名字,那么你在唱什么?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玫瑰少年”们生于荆棘,活于风雨;有人热烈地绽放,有人如残血散落。但ta们的生机永不止息,ta们是玫瑰,是彩虹,是雨是风。“玫瑰少年”确实可以代表许多在逆境中的人,但他的初衷不该被擅自改变。这首歌不是流量密码,当你在唱这首歌时,应该要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
建议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的朋友去听听蔡依林和五月天合作的那版《玫瑰少年》,听听这首歌应该有的样子是什么。听听什么是没有阉割,没有删改,炽热浓烈,完完整整,坦坦荡荡的《玫瑰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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