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嘉丽

《汉江怪物》2006年上映时，以破千万的票房成为当年的韩国影史票房冠军。

但是，这部电影有个特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

这部电影，跟现在的韩片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的韩片基本上都会把有缺陷的主角设置成缺少父爱的孩子。要么被家暴，要么被抛弃，让他们成为了内心缺了一角的角色。基本都是对父权败坏的批判。

这一点，跟现在的韩片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韩片基本上都会把有缺陷的主角设置成缺少父爱的孩子。要么被家暴，要么被抛弃，让他们成为了内心缺了一角的角色。基本都是对父权败坏的批判。

但是奉俊昊不一样，他给主角两代人，都设置了母系缺失，也就是在没有妈妈的陪伴下长大的场景。

小孩子如果遇到挫折和伤心，绝望和无助，通常第一反应就是找妈妈。但是这个家庭没有办法。

和这家人一样没办法的，还有韩国的民众。

大家注意到没有？当怪物被发现，首先就是美国人跟韩国政府一起动起来，然后就是美国进行判断，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最终决定美国决定要用毁灭的方法。韩国政府连个屁都没放一下，那可是在韩国的土地上，毒气一放，死的不是韩国的民众吗？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政府是母亲，是韩国人应该依靠的部分，此时就变成了把民众甩之而后快的角色。

这个最应该在关键时刻保护民众的政府，在电影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时，完全失语。这不是母系缺失是什么？

所以，我的观点是：

汉江怪物里的怪物是美国在经济和政治方方面面所挟持下的韩国现况；

而应对怪物的力量涣散，毫无作为，韩国原生的政府失语，就是通过家庭的母系缺失来表现。

这两个方面，需要对照来理解，就会形成一个完整的现代寓言故事。

宋康昊主演的男主角小时候是父亲带大的。

他成长的年代，就是驻韩美国身在韩国，美国全面渗透韩国方方面面的年代。

从美国对韩国的控制开始，韩国原生的思想受到强大的冲击，政府对国家的方向没有了话语权，美国说要怎么样，韩国就得怎么样。

民众对生活的方向也没有了话语权，财阀说要怎么样，民众的生活就得怎么样。

贫穷的更穷，富裕的更富。

宋康昊的父亲努力了一辈子，赚肯定赚了点小钱，否则培养不出一个大学生，一个射箭运动员。但是，身为长子的宋康昊，却毫无建树，一事无成。

当他成为父亲以后，自己的孩子的成长依然是没有妈妈的。

母系通常代表的就是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乡，自己的政府。而生下孩子以后，便立刻抛弃孩子的母亲，在这里与发现怪物，立刻把指挥权交给美国的政府如出一辙。

奉俊昊导演让宋康昊爸爸在喃喃自语中，说出妈妈的离他们而去，言语之间没有任何责备，但是他们的家庭现况，就是缺失的结果。

对于作为喻体的母系缺失，奉俊昊是温和的，但是对于本体----政府的毫无作为，其实他是愤怒的：

媒体人云亦云，美国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

政府官员除了打官腔，就是收红，对于真相置若罔闻，既不想调查，也不想了解；

置身其中的人们，为政府奉献了青春，什么也得不到。

他们努力去爱的韩国，就这样对待他们。

但是这个母系缺失的家庭，依然很努力。

每个人单打独斗都失败了，一群不名一文的人联合起来，才能打败怪物。天，我怎么看出了无产阶级的思想？

结尾，宋康昊一个人守在小屋，面对黑暗，手中握枪，时刻警惕。

这里尤其要点赞导演的打光。

一方面，宋康昊凝望黑夜，黑夜也在凝望他。

另一方面，当画面切换到外部，整个画面都是黑的，只有那个小屋有微弱的灯光。

这是说即便只有微弱的的一点光，也能温暖孩子的心呢？

还是说，整个黑暗的现实还是没有变化，努力的只是社会最底层的极少数？

我不知道，寓言永远是促使人思考，而不下定论。

对比导演奉俊昊的其他电影，比如《杀人回忆》，比如《寄生虫》，很明显，他一直在致力于批判现实和商业娱乐中寻找平衡。既要表达对政府的不满，又要让观众能够看懂。

他成功了。

破千万人次的票房证明了，韩国观众懂他。

当韩国政府因美国的压力，被迫改变每年放映本国电影的日期规定，

当美国大兵在韩国为所欲为，却无需受韩国法律约束，

总是有人要表达不满的，像奉俊昊这种类型的导演，就是专门拍这种时代缩影的导演。

这大概就是《汉江怪物》有别于其他怪物恐怖片的地方。

所以其实酷爱恐怖片的我，从来不把《汉江怪物》当恐怖片看。

当然，你如果不想思考，你就当一个搞笑恐怖片看看，如果你多了解了解韩国的历史，真的会觉得奉俊昊是个常常思考的导演。

2022/7/29 于香港

汉江怪物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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